这让阴嘉政后背一凉。
“阴别驾能来,还替孤考虑,孤真的感激不尽……”
尽管阴嘉政猜出李宁完好无损,但是真的当李宁完好无损的出现,还是让阴嘉诚眸子猛地一缩。
他刚抬头就看见李宁凌厉的目光,阴嘉政没来由的心中一颤,额头不由得渗出一阵冷汗。
那是杀过人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只野生的幼虎第一次单独狩猎后的眼光。
明明李宁笑着阳光和煦,但是却让他震慑人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威?
阴嘉政迅速起身,恭恭敬敬对李宁道:“臣,沙州别驾阴嘉政见过太子殿下。”
“阴别驾,不必客气……你能来看孤,孤感激不尽!”李宁嘴里客套着,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释放出十足的压迫感。
“这是做臣子应该做的事,只要殿下安然无恙,臣就放心了。”
阴嘉政一口一个“臣”,态度极为恭敬。
李宁冷笑一声:“是放心?还是失望?”
阴嘉政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弓着腰道:“臣自然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沙州陷贼数十年,当臣从懵懂的时候知道有座城叫做长安开始,无一日不期盼着王师归来,一年又一年……眼看着阿爷违心事贼,日日夜夜叹息不已,臣心如刀绞。
为此臣特意在莫高窟供了一幅画,以解阿爷之忧,就在臣以为阿爷再也看不到王师收复失地一幕的时候,殿下来了!”
阴嘉政说得颇为诚恳,说到动情处他还擦擦眼泪。
李宁落座,咳了一声道:“阴别驾,太客气了,请坐!”
阴嘉政擦着冷汗欠坐在椅子边上,坐的笔直。
李宁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阶级的威力,也不得不感慨阴嘉政态度的真诚。
李宁扪心自问自己四十多岁年纪在一个十五岁少年前面万万做不到这般卑躬屈膝。
“别驾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孤么?”
“臣有要事禀报!”阴嘉政连忙起身。
“坐,坐!”李宁微微一笑,指着座椅道:“在这里只有我们数人,不必拘束。”
“索家老爷子说后天祝寿,其实他的生辰并不在后天,所以他在效仿东汉末年的王允。”阴嘉政坐下后将李宁撤走后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哦!”
李宁颇为淡定道:“他索家老爷子把孤当成董卓老贼了,可惜孤不是董卓!”
阴嘉政试探道:“臣要不要后天去,看看究竟有谁会去赴宴?”
李宁皱眉沉思片刻道:“别驾但去无妨,倘若孤因为你们去为那老寿星过寿而阻拦或者生恨,那么孤未免太过小气了。”
阴嘉政抬头看了一眼李宁,发现李宁眼神很平静,心底对这位太子殿下又高看几分。
“不知别驾如何看待那名宦官的信口雌黄?”说罢李宁盯着阴嘉政道:“要不先说说其他人对此事的看法,孤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