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亵渎灵性（二）

“不好办呐”御门宅双手撑着下巴，眉头紧锁，看着主控台升起的回传画面，“常规弹药似乎对这玩意儿根本不起作用，就算是舰装，也未必就敢保证能够造成杀伤。”

“可是，少尉阁下，探索蛮啾用电钻刺破脑层的时候明明有听到那怪物的尖叫。”郁罗兰忍不住反驳道。

“它在叫，跟它受了伤是两码事，”御门宅指向那一摞摞御铁者武装，“我现在很怀疑，御铁者部队应该全部都变成探索蛮啾看到的那个鬼样子，没有其他肢体血肉，唯独保存了脑体，这些脑体还不确定究竟对这个怪物有什么意义，不过冒险惊扰到那个怪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这些寄生在脑体中的眼睛，跟那些液体明显是一体的，不然没法解释，探索蛮啾刚才经过了那么多水洼，都没有事，偏偏在破坏了脑体之后，被盯上了。”

“难道就这么放弃救援？”郁罗兰不敢想两千多号人一夜之间全部没在了遗址之中。

“没法救援，他们的威慑者装甲基本没遭到破坏却离奇瘫痪，这足够说明很多问题，我们该庆幸，这些诡异的东西似乎不太喜欢动弹，窝在遗迹里面暂时没有扩张的欲望，一旦我们贸然投入人员，激起它们的探索欲，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御门宅回放着探索蛮啾侦察的画面，将之暂停到了脑层中的眼睛忽然睁开的那一幕，“它‘看到’了探索蛮啾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这是不是意味着，它只对活着的生物感兴趣...”

“可是从它后面又攻击探索蛮啾的表现来看，它的攻击逻辑并不固定，它很可能拥有基础智慧。”郁罗兰补充着。

“让我想想，它会不会有着鱼的记忆呢？”御门宅眼睛一亮，“等一会再换一只动力满格的探索蛮啾过去勾引，看看它记不记得脸！”

“嗯，其实，少尉阁下，其他防线回传过来的探索蛮啾没有遭到破坏其实能说明，它的感知范围应该不大。”郁罗兰调来其他防线的画面，无一例外，御铁者的装甲都基本保存完好，诡异的战场让御门宅他们完全想象不到这只怪物究竟怎么发起攻击歼灭了这支部队。

“要么这些液体分出去之后就相当于新的个体，要么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只怪物的感知范围有限。”御门宅操作着主控台一一检查了下这些探索蛮啾的动力损耗情况，很快他就找到了两只比较幸运的满动力探索蛮啾，“做个对照试验，一只重新放到破坏脑层的防线之内，另一只再复刻一下破坏实验。”

集结在遗址入口的探索蛮啾队伍走出两只蛮啾，它们一左一右地分别朝着目标区域前进，一号蛮啾进入到了曾经破坏过脑层的防线区域，因为有了提防，这只蛮啾很谨慎地尽量避开积水过多的区域，在比对着数据内的画面，一号蛮啾发现了曾经袭击探索蛮啾的水池以及周围散落的威慑者。

一步，一步，再一步。

一号蛮啾鸡贼地一走一停，见水池好像浑然没有动静，它的胆子渐渐也大了些，小爪子步伐迈得更大，基本没什么停顿地来到了水池边缘，它的前爪伸出，马上就要踏进水池之内了，欸，顿一下，仿生鸡爪勾起爪尖小心地伸入到水体表层来回晃，晃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什么变化，一整只鸡爪都没入池水里，然后是后爪，最后是整个身体都扎进水体之内，无事发生。

于是一号蛮啾才放下心地在水里蹬踏着，仿作小鸭子一样戏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水池的中央，变故忽然发生了，一号蛮啾身体陡然一空，无数水流向边缘回缩导致没有浮力的一号蛮啾自由落体式地坠向池底，同时层层叠叠的水浪变换成一张张密实的大网直接盖向一号蛮啾身上，危急时刻，一号蛮啾的双爪已经切换成点火管，想仿照前一次那样紧急逃生，然而有了准备的液体哪能这么轻易让到嘴的蛮啾再逃出生天，三百六十度蜂拥而来的液体瞬间熄灭了刚刚窜出火苗的点火管，连带着直接渗入到探索蛮啾躯体之内疯狂地想要搜出那个狡猾又擅长隐匿的活物，然而来来回回渗透了几次，液体‘呆滞’地任由一号蛮啾坠入到池底。

几分钟之后，确认一号蛮啾的确不存在任何血肉之后，液体厌弃地将一号蛮啾直接‘滤’出去，“啪嗒”一声躺尸的一号蛮啾通体呲呲啦啦地闪烁着电火花。

原本正在执行对照试验的二号蛮啾在成功破坏了脑层之后，正打算跑，却发现闻讯而动的液体刚刚探出头，就又乏味地缩了回去。

等二号蛮啾回到闸门入口，又被下达回收一号蛮啾遗体的任务，任劳任怨的二号蛮啾过了一会背着湿漉漉还在漏电的一号蛮啾抵达了降落点。

“情况比预想中的还要不妙。”御门宅盯着二号蛮啾回传来有些滑稽的影像，再利用舰载机查看音容宛在的一号蛮啾‘尸体’，脸色一沉，“因为尝试进行脑层破坏，所以实际逃出来的那只探索蛮啾其实是第一批探索中速度偏慢的存在，位于第一批里倒数第五返回，参照主控台模拟生成的遗址内境布置与探索蛮啾间的移动速度基本相仿，再计算分析逃出来的探索蛮啾与最后一名探索蛮啾行进路线进行坐标对比，保守估计，在两千米距离间隔，液体的感知共享延迟应该至少有一分钟。”

“不过它似乎对活物并不感兴趣，要是这样的话，如果用纯机械蛮啾小队进行攻击...”郁罗兰的话被御门宅制止。

“发生这么大乱子，这事肯定得上报，我们何德何能就那么勇猛地可以独立解决一百二十架威慑者都干不掉的敌人？”御门宅发现了，尽力解决不如适当摆烂，虽然他也并不打算完全摆烂就是了，但他的一些底牌却没法直接暴露在帝国视线之内，比方说，没有生命力却拥有类似舰娘体质的探索者部队，用它们打先手，御门宅完全不心疼，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观察者对他的坦白有几分可信。

“也只能这样了。”郁罗兰想了想，“那第一批探索蛮啾里也有收集到刺破脑层的特殊体液，我们也该安排人员回收？”

“放一放也不着急，按照那怪物离谱的分身能力，我很怕一旦把那东西收到这儿，整艘探索舰都要全军覆没，你看看收集到的影讯资料，足够了。”御门宅双手按在郁罗兰的肩膀上，“既然这事儿，咱们也解决不了，那就以监察为主，防患为辅，只要它不扩散，就暂且先不动。”

“少尉阁下，你这是打算去哪？”郁罗兰见对方领着一干舰娘就要出门，虽然有了预感，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修养精神，你也别太累。”御门宅打了个哈欠，向郁罗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