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紧张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逃避那种不可控的情愫。
于是抱着插花的黑瓷瓶就冲出了寝殿。
司无崖宽衣解带的手停住,略微侧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解开的衣衫下露出里面的几层纱布,其中红色若隐若现,司无崖又斯文优雅的将衣袍重新穿好。
不肯说是吧。
就让他诈一诈,看看能钓出一条什么鱼。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习惯。
这里和人间界不一样。
黑月殿中四处缠绕着藤蔓,蓝焰火开在各个角落,将昏暗的殿中照的清明。
凌知出寝殿后便遇见了胡黎。
她伸着懒腰低吟了一声,视线落在凌知柔嫩的粉色罗裙上,不由走上前伸出手。
凌知的警惕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她出掌阻拦了一下,胡黎少不了与她交手几招。
两掌互相出击,在间隔一毫米的距离双双停下,掌中还能感受到对方打过来的冷风。
胡黎眯眼笑道,“小丫头很不错嘛,修为进展如此之快,警惕性也很好。”
凌知单手抱着黑瓷瓶嘟囔一句,“你想做什么?”
她收回手,围着凌知走了两步。
“你这身衣裳。”
“很是好看。”
“摸摸不成吗?”
又伸出手捏住了凌知的袖子。
这回倒没闪躲。
掌中触感纤柔轻薄,温暖如风,胡黎不由连连惊叹,媚眼生光。
她道,“这料子......”
“这不是鲛绡纱吗!”
凌知道,“是吗?很舒服。”
她单纯的以为只是一种布料的称呼,但不知鲛绡纱三个字价值几何。
胡黎没趣的挑了挑眉,又嘀咕一句,“倒是有些眼熟。”
不等凌知再问,她已经摆手远去。
她得去库里盘点一下陈年旧货。
凌知无处可去,便想起黑沙州的那片盛景来。
蓝焰火本身就发着幽幽蓝光,小暴种了一片花圃,夜里看去犹如散发着柔光的汪洋海域。
夜风阵阵,花朵簇拥摇曳,蓝色的海域浪漫翻滚。
是以她又循着这条熟悉的路,径直而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圃中,将随地蔓延的藤蔓重新固定在篱笆上,让它们生长的更舒适。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便回头看来。
蓝色幽光中,小暴的黑发高高束起,面容冷酷,丰神俊朗,一身褐色劲装更显他行事干练,雷厉风行。
难怪他在黑月教出战时担任先锋,确实一股冷面将军的气息。
在看清凌知的面容后,他愣了一下,有些腼腆的抿了抿唇。
一边从花圃中走出来,一边对凌知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凌知席地而坐,摇了摇头。
将手中的花瓶放在沙子里站稳,又仰首躺在沙地上。
月亮从云中探出面貌,露出残缺不圆的弧度,仿佛一道狰狞的伤疤。
凌知没由来的一声长叹。
看这架势,她大抵也不会与自己说知心话。
小暴不由看向了花瓶中的那朵蓝焰火,似乎还是几天前送给她的那一朵。
竟然还这么鲜艳柔嫩吗?
不由问道,“这花......”
视线游走,又落在了凌知包扎过的指尖。
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捏起她的手看了一眼,低声道,“这又是何必呢。”
凌知不自在的抽回手,满不在意的说,“我是看她有些萎了,觉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