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不认为哪个司卒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威胁了麻伯之后,还会留在武德司里等着被抓。
“大人,我爹,我爹这毒......”麻二郎大着胆子抬头看着李叙白,神情悲怆,欲言又止。
李叙白连看都没看麻二郎一眼,转头问麻伯:“那人喂了你毒药,除了教了你怎么应对,还对你说了什么?”
麻伯仔细回忆了片刻:“说了,他说,他说,”他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横,咬牙道:“他说李大人在武德司里就是个摆设,抓着大郎这件事不放,就是要拿大郎当筏子立功,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大郎,也不会管大郎的死活,他,他还说,大人是自身难保,也保不住大郎,只有他能救大郎,草民,草民,草民害怕啊,除了照他说的做,没有别得办法。”
“没有了?”李叙白掀了下眼皮儿,淡漠问道。
麻伯畏缩着摇了摇头:“大人,真的,没有了。”
“麻伯,你这样说一半藏一半,让本官很难办啊。”李叙白弹了弹手指,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压在桌案上的那页薄纸。
听到这话,麻伯的脸骤然就垮了,是方才从没有过的惊恐惧怕,欲哭无泪道:“大人,不是,不是草民要隐瞒啊,是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人,是那人说,务必要让大人亲手接过这封信。”
“......”李叙白微微挑眉,心中的那一丝猜测隐隐得到了证实,眉心浮现出了戾气:“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本官亲手接过这封信。”
麻伯都快吓哭了,摇着头道:“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砰”的一声,李叙白重重的砸了一下桌案,拍的自己手掌都麻了,怒不可遏的痛骂道:“说,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要给本官下毒,要毒死本官!”
麻伯吓的哆嗦了一下,瘫软在地,半晌动弹不了。
他是目不识丁,又不是傻,那人把信塞给他的时候,虽然没有说别的,但那句话交代的郑重其事,眼睛里的杀意藏都藏不住。
他一猜,就猜出了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大人啊,草民有罪,草民是真的害怕,不敢说啊,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草民有罪,草民知罪了。大人,大人,咱们是邻居啊,以前是邻居啊。”麻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颠三倒四的。
他怕极了。
既怕李叙白不肯救他,更怕李叙白也不肯救麻大郎。
李叙白对麻伯在想什么心知肚明,他没有戳破,只无声的等着季青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季青临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身后跟着当时去传唤麻家人的四个司卒。
“大人,夜里就是他们四个去的麻家,下官都给带来了。”季青临低声道。
那四个司卒个个神情泰然,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
李叙白打量了一眼,对麻伯道:“你辨认一下。”
麻伯唯唯诺诺的抬起了头,目光闪烁,想看却又不敢直视。
“你不辨认,那本官就只能把你和大郎都当筏子了。”李叙白语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