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夫人您说的什么话?您若是要见,娘娘便是再忙,都能腾出空来的。”
她面上的笑意深了深。
“娘娘年事已高,可却时常盼着小辈去看她,说说话的。”
“这些时日一直在问您如何了。心里着实记挂。”
虞听晚表示她受宠若惊。
然后准备走了。
嬷嬷却没有要给食盒的样子。
她甚至不让气氛僵持,显然是在这里能说上地老天荒。
虞听晚:……
她无奈道:“下回进宫,必去谢恩。”
嬷嬷可不就是等这句话。
这小祖宗!
“欸!”
她递上食盒,扶虞听晚上马车。
“娘娘知道了定是欢喜的。”
等把人送走,嬷嬷便回了慈宁殿。
太后正小憩,听到她进来,便把人召到身侧。
“如何了?”
“姑娘说得闲就来宫里看您。”
太后睁眼,身子微微做直了些。
“那妮子躲都来不及,可是你逼的?”
嬷嬷上前,给她捶肩,说她爱听的:“瞧您这话说的,奴婢不过是指点指点。”
太后哼笑一声,不曾怪她擅作主张。
她垂眼去看已燃尽的香炉。
眸色淡了下来。
“当年哀家得贺家庇护,住进清远伯府,嘉善是哀家看着长大的。”
“贺家嫂嫂得病去后,她和诩然没了母亲,哀家心疼不已,说是视他们为亲生骨肉也不为过。”
她说起亲生骨肉,嬷嬷神色稍暗。
娘娘这一生都没有孩子。
先帝在时,主子还是贵妃,却是有过身孕的。
别人只知娘娘落了胎,坏了身子不能再孕。
却无人可知,那胎实则是先帝通过皇后的手加害的,只为了警告生了太子愈发张狂的皇后及其母族。
先帝精通算计,在他心里,娘娘算什么?
一个孩子罢了。
不过龙嗣,谁给他生不是生?
无非都是工具罢了。
只是没想到娘娘身子这般不争气,以后不能再孕,到底亏欠。
娘娘小产后,先帝摆出深情的模样,‘奖惩分明’罚了皇后不说,还允娘娘一份恩典。
皇后会不知道先帝作为?
娘娘当时不恨吗?
她们心里都清楚。
先帝更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
他大大方方的陷害,却栽赃在皇后手上。就为了警告皇后,认清君是君,臣是臣。
可深宫里头,谁能恨帝王?
娘娘权衡再三,没哭没闹只要破例封嘉善为公主,说这孩子是她带大的,也算半个亲女。日后嘉善能随时出入皇宫,陪她左右。
看看,娘娘多懂事啊。
即便不合规矩,可公主而已,又不是皇子,没有半点威胁。在先帝眼里,真算不得什么。
也就允了。
就因为娘娘的识时务,待先帝相中应乾帝为下一任新皇后,就把他挂在了娘娘名下。
别看如今圣上时常过来看望娘娘,很有孝心。
瞧着视娘娘为亲娘。
可人啊,谁不会演戏?
娘娘和他母慈子孝演了三十多载。
太后:“哀家知道,杳杳那孩子吃了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