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困宗门
“怎会寻不见呢?”
居所内,滕云越面露迷茫,一手连连掐诀,可无论他如何寻觅,都无法感应到印记那头的位置,连以往若有若无的气息都遍寻不着。
洒进屋内天光略显暗沉,今日是个阴天,天空雾蒙蒙的,连带着心头也好似压了层阴霾,让人呼吸不畅。
滕云越端坐榻上,身上鞭痕交错,已稍稍结了痂,泛红的鞭痕落在结实饱满的身体上,带落拓之意,细密的薄汗闪着晶亮的微光,顺着隆起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肌没入腰间,是与平常端正严整截然不同的狂放。
他却顾不得了,满心都是不知去向的沈止罹,他迟了一旬,止罹怕是生了气,他如今见不得光,不知多少人在寻他,此时处境定然十分危险。
最后一次掐诀感应也失败了,滕云越眉头一拧,霍然起身,草草穿上衣衫就要往山门走,连微乱的鬓发都没注意。
“师兄!”
滕云越刚踏出门,一旁不知守了多久的樊清尘吓了一跳,连忙拦在他身前。
樊清尘看着滕云越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颇为罕见地打量一圈,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滕云越一把挥开他:“我有急事,需出宗一趟,你也回去吧。”
樊清尘被他推了个趔趄,闻言连忙上前,面上挂着歉意,身子挡在滕云越身前,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抱歉,师兄,宗主令我在此拦着你,今日这宗门,你是出不去了。”
滕云越急匆匆的脚步一顿,目光定在死死拦着他的樊清尘身上,问道:“宗主为何让你拦我?”
樊清尘抠抠脸颊,摇头道:“我亦不知,但,宗主吩咐我时,面色很是难看,这次我也不敢做些小动作了。”
滕云越眉头蹙得更深,猛然想起樊清尘说的,自他进了戒律堂,便有不少弟子下山,心中顿时不安,猛然攥着樊清尘胳膊,沉声问道:“你之前说,有不少弟子下山,他们可曾回宗?”
樊清尘被滕云越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血色将滕云越草草披上的外衫浸湿,樊清尘咋咋唬唬,惊叫道:“师兄!你伤口裂了!”
滕云越垂眸看了眼崩裂的伤口,鲜血涌出,他丝毫不在意的潦草掐诀,堪堪止住血便逼问着樊清尘。
樊清尘侧过脸,避开滕云越灼人的视线,含糊道:“我不知,近日我都守着你,未曾注意这些。”
滕云越看着樊清尘闪躲的目光,心中慌意渐浓,扯着樊清尘衣襟,声音冷下来:“你的性子我了解,若是当真不知,你不会这般敷衍我。”
樊清尘牙关紧了紧,挣开滕云越的钳制,转身逃避:“师兄,你别为难我了。”
滕云越的猜测,在樊清尘的含糊其辞中,越来越清晰,他脸色渐白,身形摇晃一瞬,声音带着颤:“宗门,让他们去抓止罹了,是吗?”
樊清尘心中一惊,想要转身否认,却陡然停下动作,只道:“戒律堂的戒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师兄伤势还未好,还是静心修养吧,别挂念外事。”
他转过身,抿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滕云越眼睛,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道:“这也是宗主的吩咐。”
樊清尘的话确定了滕云越的猜测,他心中直直往下沉,悔意横生。
滕云越瞳孔一缩,攥了攥拳,涩声道:“看来是我说对了。”
樊清尘叹了口气,拍拍滕云越肩膀,将他往屋内推去:“师兄莫要多思,对伤势恢复不利。”
滕云越垂眸,像是失了神的模样,没有一丝防备的跟着樊清尘力道往屋内走去,在跨过门槛时,骤然出掌,掌心积蓄的灵力将樊清尘牢牢定在原地。
樊清尘僵硬的身形,不可置信的看向滕云越。
滕云越侧头,看向山门方向,轻声道:“此事是我引起的,止罹也是我一定要护着的,你身上的禁制一炷香后便可解开,你们拦不住我的。”
樊清尘喉口僵硬,口不能言,只眼睁睁看着滕云越召出天衢,眨眼间便消失在他视线内。
滕云越下的禁制着实霸道,樊清尘体内灵力都凝滞几分,若是想要强行冲开,也需一炷香工夫。
樊清尘气极反笑,偏偏动弹不得,只余一个颇为扭曲的神情。
不愿受制于人,樊清尘竭力操控着凝滞的灵力,一处处冲开周身各处禁制,丝毫不担心自己办砸了差事,遭宗门责问。
在樊清尘匆匆冲破禁制,朝滕云越追去,果然在浮鸾峰下看到滕云越奋力冲向结界的身影。
一团燃至紫红的灵力猛然朝空气砸去,原本能轻而易举穿透的灵力,却砸在一道突兀出现的蓝膜上,半点儿水花都没激起来,在灵力力竭消散后,也悄然隐入空气中。
滕云越面色铁青,听见身后脚步落下的声音也未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