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知道的?
闻卿瑶诧异地看着傅丞砚。
依稀记得,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回头看,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连哪个队都心如明镜?
傅丞砚并没有立刻回话,只垂眼凝神,淡然自若地喝着奶茶。
闻卿瑶见他没搭理自己,便若无其事地玩了会儿手机,又仰头去逡巡早就跑没影儿了的兵哥哥队伍。
浑厚刚劲的口号声愈来愈远,傅丞砚微微蹙眉,舌尖抵了抵下颌,说道:你不读书,也不闻窗外事?
?
闻卿瑶不明所以。
傅丞砚:他们每天早晚跑五公里,途径海边栈道和南城大学西门,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
闻卿瑶愣住:还经过我们学校啊?
傅丞砚掀了掀眼皮,问道:你读了三年书都不知道吗?
这就
她慢吞吞说道:呃,好像见过一两次?但我也不能拦下来一个,拽着人家问是哪个部队的吧?
傅丞砚没再说话,心底只觉得有些闷,不由扯了扯领口。
但是左右一想,一个20岁的富家大小姐,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吃过苦头。
不出意外,内娱综艺就是她以后的归宿了,总不能强求她每天盯着军事频道从早看到晚吧?
说实话,她能分得清武警是现役军人而不是警察,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傅丞砚眉头舒展开。
听着那一声声的口号,闻卿瑶喟叹道:傅丞砚,你没看见,那一排兵哥哥跑过去,真帅。
傅丞砚眯了眯眼,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不语。
闻卿瑶抿嘴笑道:你也挺帅的。
我觉得你穿上一身军装,也不比他们差。
傅丞砚稍稍愣怔了片刻,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不动声色地掩了掩神情,淡淡喔了一声。
闻卿瑶没察觉到他的异色,讪讪收回目光。
她掰着手指头说道:人家也确实厉害,每天早晚五公里,那就是十公里,我跑八百米都没及格。
傅丞砚眉头一拧,你平时不跑步不运动吗?
闻卿瑶摇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跑。
走都不想走。
恨不得一辈子就躺床上玩手机。
傅丞砚:
毫无共同话题可言。
奶茶一杯到底,消暑去热,眼见太阳也要落山了,傅丞砚用指关节不轻不重敲了敲石桌桌面,尽量放缓了语速。
既然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就早点回宿舍写作业。
闻卿瑶懵了一下,我不会写啊。
不会写也要写。
他说完,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闻卿瑶见他看时间,不由问道:你赶时间?
今天郑淏在烟厂值班,家里没人,我回去喂阿呆。
傅丞砚把奶茶杯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回头瞧见闻卿瑶手中的也空了,伸手道:给我。
还挺乐于助人的,小时候一定是个劳动模范生。
闻卿瑶将空杯子推过去,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谢谢你呀。
傅丞砚接过她的杯子,不经意间的抬眼,正巧与她视线触碰。
此刻落日燥热渐渐褪去,最是夏季温柔之时。
树荫草茵,绿光微曦,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纯欲相间,还带着一丝懵懂。
傅丞砚手中一紧,漠然置之,径直将杯子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只字未语,转身就走。
傅丞砚!
见他大步离去,闻卿瑶喊住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住他,总之,就是想喊。
因为一看到他,就有一份坦然的安全感和遂意感。
傅丞砚阖了阖眼,黏人的女人他见过,但是这么黏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躲?
躲不开,没法躲。
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在心中默念八百遍她是他的任务。
他回过头,怎么了?
闻卿瑶指了指停车场,眨着眼睛,我送你回去呀?
不用。
我去看一眼阿呆。
阿呆挺好的,能吃能睡。
那
傅丞砚放缓了语速,打断她,你到底回不回学校?
回啊。
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写作业。
可是我真的写不出来。
傅丞砚捏了捏眉骨,所以你觉得你看着我就能写出来了吗?
闻卿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认真道:有这可能。
傅丞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仔细忖度后,耐心道:闻大小姐,你要是无聊,就约你好朋友出来玩吧。
闻卿瑶淡淡默默地耸耸肩,她七月底就结婚了,这两个月没空,而且我也要期末考试了。
闻言,傅丞砚眼神遽然一凝,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好好准备考试,我先走了。
还准备什么,能不挂科就是她用毕生所学无愧于倾囊相授的最高水平了。
傅丞砚!
闻卿瑶指了指旁边的烤肉店,你等我会儿,我去给阿呆买盒肉。
她说着,踮着脚一路小跑过去。
然而当她捧着一盒香喷喷的烤肉回来时,石桌边已经没有了傅丞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