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像命令,又像是要求,还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怜香惜玉。
闻卿瑶轻轻一笑,睨了一眼已经懵掉的郑淏,低声问道:他好像经常发号施令?
郑淏:可不是吗,这我们队长啊!
然而刚一进门,闻卿瑶倏地就愣怔住了。
干净倒是干净。
整洁也很整洁。
但是吧
冰冷的水泥墙,透着钢筋混凝土的味道,一张小木桌,两把椅子,里间一张上下铺。
除此之外,一贫如洗。
难道这就是近两年流行的装修风格
叙利亚战损风吗?
闻卿瑶怔怔地看着简陋的房屋,喃喃道。
傅丞砚面色寡淡地撑着门,垂眸凝视她,嫌破就不要进来了。
啊?闻卿瑶轻愣,没有啊,我挺喜欢的。
反正我一眼看上的,是你这个人。
她说着,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将奶茶放在桌上,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刚一坐下,椅子嘎吱一响,吓得她伸手就抓住了男人的衣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僵了两秒抬眼看去,傅丞砚正蹙眉睇着她牵扯住衣角的手。
闻卿瑶怏怏缩回手。
她打开袋子,将两杯奶茶递过去,天热,消消暑。
郑淏倒是毫不见外,他赶紧道了句谢谢,然后看了一眼傅丞砚,识相地转身出了门。
闻卿瑶冲门外扬了扬下巴,它叫什么?
傅丞砚拿了块毛巾擦了擦手,淡淡道:郑淏。
啊,我不是问他。
什么?
闻卿瑶指了一下对面平房门口的德国黑背,大狗正懒洋洋趴在地上晒着太阳,晒着晒着打起了瞌睡。
它叫什么?
傅丞砚似乎也没想到闻卿瑶会问一只狗叫什么,他稍稍一顿,然后把毛巾晾在一边,眼睛都不抬地说道:阿呆。
你认真的吗?
管一只德牧叫阿呆?
阿呆?
闻卿瑶磕了磕嘴角。
那你怎么不养一只哈士奇呢?那叫真呆。
傅丞砚垂眼思忖了片刻,捏了捏眉骨,沉声道:闻大小姐。
闻卿瑶一愣,你喊我什么?
傅丞砚转过身来看着她,他露在T恤外的小臂撑在桌上,青筋偾张,透过皮肤隐绰看见血脉流动。
南城闻氏,开着一辆惹眼的限量版跑车,在南城大学读书,关键呢
闻卿瑶眼睛睁圆,什么?
还不好好读书。
千闻传媒集团的大小姐,你真不用写作业就能毕业的吗?
蓦地,闻卿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侦查能力这么强?
她怔了半晌,才慢吞吞站起身来道:你该不会是什么情报组织的特工吧?
读书不行,想象力倒不差。
傅丞砚直接了当道:不是。
他看着她,见她似乎被吓到了,又淡然补充道:你那车太显眼了,猜得到。
闻卿瑶努了努嘴,不置可否。
她把奶茶吸管插好,递给傅丞砚。
尝尝呗?这家奶茶可好喝了。
傅丞砚接过,也没喝,就这么端着。
闻卿瑶盯着他,你怕我下毒啊?
她说着就伸手去抢,男人稍稍抬手,往后一撤,就躲开了她,然后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
闻卿瑶:好喝吗?
似是回味了一下,傅丞砚没什么表情道:挺淡的。
闻卿瑶转了一下眼珠,嘴角漾笑,手肘伏在桌上稍稍往前一探,你喜欢甜的呀?
?
那我甜吗?
傅丞砚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将奶茶搁置在一边,然后说道:奶茶我喝了,你该走了。
见他执意,闻卿瑶也不打算再斡旋。
她不想踽踽独行。
那就来日方长嘛。
闻卿瑶拂了拂长发,白皙的脖颈透着几分淡粉色,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倒是有一丝醉人的感觉。
她从椅子上轻轻跳在了地上,然后瞥了他一眼。
傅丞砚将视线挪开,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闻卿瑶轻轻一笑,走过他身边,白色短裙在挺翘的臀部衬托下,裙摆轻扬。
她跟郑淏打了个招呼,又冲满眼警惕的阿呆挥了挥手。
阿呆,姐姐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傅丞砚阖了阖眼。
行吧,看来她还打算再来。
等到门外跑车轰然的引擎声响起,逐渐远去之后,郑淏问道:队长,她
傅丞砚敛了敛眉眼,她不是,她朋友是。
郑淏:那她是?
傅丞砚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我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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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大学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