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很快,迟子衣所料不及,却还是恍然后问道:“你很心悦她?”
宫琛面容紧绷,稍后点头,“嗯。胜之吾命。”
胜之吾命……胜之吾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沉匿十五年之久,孤傲决绝的你,重出江湖,冒此一险?
迟子衣道:“若不介意,与我说说吧,何样的奇女子竟能得你这般青睐?”
宫琛一眼便是深渊,只道:“她不属于这里,是我执念太深,才将她卷入这漩涡之中。”
迟子衣挑眉:“答非所问。”
宫琛默了许久,侃侃而道:“母妃薨逝那一年中元节,是她生辰。她七岁时便以古琴一曲《阳春白雪》震惊天都,区区孤女,锋芒毕露必惹祸端,频死之际我派人救了她一命。”
说到这儿,他冷笑出声,接着道:“不过,她们还真是丧心病狂。我宫琛婚配两家女子,皆死于非命。那年她十岁未至,刚至许配之龄,她们处心积虑让皇伯将她赐予我为妃,其中用意显而易见,无非是想借无名之手借刀杀人……又或者是,欲栽赃嫁祸……“
是啊,那个奈一在那一天确实是死了,若不是他知晓了她圣女之身,一直心中有所它念,派人暗中监视着她,怕是当夜的天朝又会出现一盛世传闻,那个疯魔长王子第三任婚配女子又死于火海了……
这样的话,怕是这个她就不可能出现了……
那日,他得到皇伯赐婚的消息,便知事有蹊跷,赶到时却为时已晚。他瞧见她的婢女、下人拽门踹门,而门外却挂着一把锁子。他一记悬力自掌心漫出,莹白穿堂、隔空一击,那把锁便掉在了地上。她的婢女与下人赶紧出院往另一处的庭院跑去寻人施救,他趁此进入院内,一眼便知她已断气,仅剩死后一缕余息。
他想起那个禁忌秘术,他监视她这么久,徘徊不定,便是为了这一刻……
腕上的倾城镯似乎有所感应,发出灼蓝之光。他并非良善之人,自从知道她与母亲一样的圣女身份后,便有意无意关注于她。兴许他是怀念母妃,觉得她与母妃一般宝贵,兴许是觉得她年幼可怜不该这般早逝,兴许是最初也是最重的那股欲探究母妃之死真相的欲望……
总之一切释然,一念成型。守影琛日早知他心思,一直不赞同他用此禁术,是禁术自然有超乎寻常的代价,故而在瞧出他的想法后,便欲阻拦他这般两败俱伤的做法。
岂料他却快了一步,早就隔开一道透明结界,将琛日困于结界之外。他掏出匕首一刀刺入心尖,借真气回旋,引出一股心头血,拿血为引,浇灌倾城灼蓝之怒……隐光破光而出,在空中飞速旋转,绕出一圈灼蓝屏障,他手中匕首左右交刺,刺破十指为线,十根血线在空中附于隐光琴弦之上,拉出一尾绵长幽怨之声,他道:“吾名宫琛,愿以命相剖,一分为二。隐光破晓,旧者之魂,出……”
如此孤注一掷,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命损一半。还好上天眷顾,长达半柱香,血不知流出多少后,总算探出一缕母体之魂,只听他道,“借魄……归!”便见那地上之人的眼睑颤了颤~!
这穿魂禁术,竟是成功了。
他在她的下人们回来之前,又隐匿了身段。瞧着他们将她从后门推走,才吩咐琛日锁门善后,留守于此,造出她还在院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