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最嫌弃的前妻却赶来救了他,将他从废墟里扒出来。
这偏房本就是草屋,只要底下的人不是正好被房梁砸中,生还的可能还是很大。
张玉昆朝地上一跪,嚎啕大哭:“娘,咱家屋子塌了,爹在床上睡觉,就就被埋进去了·····”
人到了这种时候,儿子没用,自己以为的红颜知己更没有一点真情。
这一整天,除了姜成给他喝的一小瓶药,就是红宵喂他的一碗粥,其他时候滴水未进。
那一刻,张甲瞬间后悔了,后悔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
一家人正在院子里清理积水,姜成还拿着铁锹将院墙下的猫洞疏通疏通,好让院子里淤积的雨水尽快流淌出去。
但他一条腿被砸中,情况很是不好。
一通忙活后,张玉昆便不再管爹,自己先去屋里睡一会儿。
他想,若自己死了,她还会再来看他一眼吧,也许还会为自己流一次眼泪。
姜云娘没有迟疑,立刻将药瓶拿过来,用衣摆给张甲擦擦脸,给他灌了下去。
张玉英与红宵也没上学,昨日就跟学堂夫子请了假留在家中。
如此,自己便自足了。
姜云娘从屋里找了一把凿子就往外跑,显然要去救人。
张玉昆呜呜哭着,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二妮与樱宝点头。
张甲原本跟小妾住在正房西屋,后来他吃五石散将身子弄垮,身体长疮流脓,整日臭烘烘,小妾就很嫌弃,借口要带女儿,让张家搬去偏房茅屋居住。
张小郎抿嘴一笑:“我不怕雨。”
倾盆暴雨加电闪雷鸣,断断续续下来两个时辰,在午后终于停息。
张甲一条腿虽然被砸中,好在之前盖着被子,所以腿骨并没有断,只是被砸中的地方淤青红肿,加上他本身就有病,看着很不好。
一整天,红颜知己无数次从他身旁走过,却一次都没有弯腰看他一眼,哪怕喂他喝口水都不曾。
结果到了
姜成与张玉英见了,也赶紧拿了工具跟上,回头还对二妮与樱宝道:“你们留在家里做饭,哪里也不要去。”
小妾从屋里出来,冷冷道:“别假心假意了,让你爹好好去罢,他这样儿活一天受罪一天,何苦呢?”
不一会儿,靠近床铺位置的杂物被清理开,就见张甲一身泥水脏污的露了出来。
堂屋地上,张甲躺着门板,身上已经换上寿衣,静静等死。
好在家里只有菌棚坏了,其他并无什么损失,菌耳什么的都已经被端进屋内。
张小郎迟疑着,也跟了过去。
正忙活着,忽然院门被人敲响,一个人在外头高喊:“娘!娘!您开门啊!爹被埋进屋里了,呜呜呜呜······”
小妾怒了,上前几步猛地扇了红宵一嘴巴:“放你娘的屁!”
又一指直挺挺躺在门板上的张甲,骂道:“他那样能活?你个小贱蹄子跟你娘一样就是个烂好心的废物!还污蔑老娘?你便是一日喂他吃八顿他也活不过几天!”
红宵被她一巴掌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张玉英早已愤怒地冲出去,举起拳头砸向小妾,“敢打我妹妹?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