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在宋家的宴席上,沈云杳乱说一气,宋言的亲事一下在玉阳就变得有些不易起来。
哪怕是个解元,还是极有可能在来年的会试中继续向上走的解元,家境好的,多半真心想给家中姑娘找个妥帖人家,不想选他。
至于那些无所谓,只想着攀附上来的,越氏又觉着别人是来分一杯羹的,也瞧不上。
宋辉也动了怒,觉得宋言在外人面前不知检点,跟一个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做买卖的女子走得太近,训斥不到宋言,就明里暗里的警告了一轮越氏,嫌她没把儿子看好,家族里好不容易出的一个苗子要是让外头的给毁了,她儿子也别想再回到族谱上了。
越氏自己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宋言不回去,她寻不着人,上云烟阁堵人堵了好几次也没成,便朝沈云杳发难。
“沈姑娘,我原以为你是个知情识趣的,你这么做,不就等同于是在毁他么!”
“你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丢下前来赴宴的宾客与你一同提前离开,让别人怎么想,还有你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你究竟是何意?”
“宋言到今日不容易,还请沈姑娘高抬贵手,莫要耽误了他。”
越氏特地选了人少的时候上门来,还让儿子宋明熠在外头看着,支使走了其他的人,在云烟阁里关起门来跟沈云杳放出话来。
“哪怕是宋家如今不如以前了,他想要同你在一起,我们也是不会同意的,沈姑娘,你是聪明人,若是宋言日后有个好前程,你们云烟阁也能挣更多银子不是么,何必在这上头给他使绊子呢。”
越氏话没说完,门突然就被人撞开了。
外头的宋明熠低头老实站着,宋言沉着脸走进来,他在外头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连越氏的眼神示意他敞着门也没看见。
宋言走到沈云杳身前,将她挡在身后,警惕看着越氏,“你又来此处做什么。”
“宋言,你怎可为了一个外头的女子,置宋家于不顾,置我和明熠于不顾,你父亲从前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如今还记得他曾跟你说过的话么。”
越氏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我来此并未为难她,只是要她莫要阻拦你的前程,你就这样冲进来兴师问罪一般,是不是太过了。”
“我知你自宋家出事之后就一直疑心我,但我问心无愧,我一直照着你父亲说的做,也不曾因为你与我没有血缘而怠慢你,你的亲事,我已经让族中做主,会给你选一个能襄助你的妻子,今日之后,你就回家里来住,不要让人再在外头说三道四,坏了大好的姻缘。”
越氏说罢,也不管宋言答不答应,扭头走了。
屋里只剩下沈云杳和宋言,沈云杳方才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此刻越氏愤然离去了,她才看着宋言道:“要不你回去住几日?”
“过几日你大哥大伯的信应该就送回来了,他们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在这之前就先不要跟他们闹僵了。”
她有些担忧,宋绱一直没有消息,她一直记着越氏说的可以回去宋言功名的话,不知她手中的筹码是什么之前,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