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打发了越氏,照旧指使着宋明熠干粗活,只要他来,就让他跑堂搬东西,不来就当得了个清净。
她也不着急撵人走了,就当让他来干苦力顺便给宋言积攒点兄友弟恭的好名声。
常进也传了话回来,关于宋绱,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
这个人自打离开玉阳,跟随越氏去了她的娘家之后,就不知所踪。
而越氏离开娘家后的去处,常进都一一翻查出来,只不见宋绱的踪迹,倒是每到一处地方,她都给人说她相公出远门做买卖去了。
照着常进的意思,若是宋绱已经离开昌州,那要找人就不容易了。
沈云杳知道后,总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想想也能说得过去,或许宋绱真就是以为宋家败落,离开玉阳离开昌州去外地寻机会了呢。
否则越氏怎会独自带着宋明熠,到处投奔别人。
至于越氏当初跟章家联络的证据,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小翠顶替了听荷的位置,寻不到听荷,就不知道当初越氏跟章家往来的细节。
宋言也就奈何不得越氏,只能把人晾在一边,连家也不回,更多时候留在书院,有空余的时间就去陆家或是云烟阁。
因为沈云杳也学着越氏在人前做足功夫,宋家人只道宋言一心勤奋苦读,还不忘督促弟弟也吃苦锻炼,倒是一家子都奋发向上的样子,宋氏族长宋辉越发想要让宋言回到宋家。
宋辉催促越氏早早行事,甚至答应她把宋绱二房的全都重新加入族谱,越氏这才有了动作。
她自知支使不动宋言,让小翠来给沈云杳带话,明日上家里吃饭,有重要的事要办,且是宋言父亲的嘱咐。
说是还请了书院的山长和夫子,并宋氏族中有名望的族老和族长。
沈云杳记挂着探听宋绱的消息,越氏既然说是宋绱安排的,她到了时辰就叫上宋言一起去了。
这还是宋言头一回去宋辉拨给他们家的宅子,他本不想去,耐不住沈云杳软磨硬泡。
“越氏不会安好心当真请你过去吃饭,一会儿到了那里,说不定又会支开我去别处,你若应付得烦,就找借口回云烟阁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宋言担忧沈云杳会吃越氏的亏,叮嘱了一路,又有些不安,想要陪她一起在女眷这边待着。
沈云杳进门前好歹把人劝住了,“我不怕她,她来了云烟阁几回了,那些法子我都学了个七七八八,你跟我一道去内院,其他姑娘未必愿意。”
“人家只是来吃个饭,可没想着要在你家抛头露脸的。”
这次听闻越氏请了好些曾经在玉阳的旧识和亲朋,她虽然不介意宋言与其他女子打照面,但却要为这些从小生活在深闺中的姑娘们考虑一二,好端端的不该引起别人的慌乱。
但沈云杳到了地方,进了越氏布置好的后院才知道,自己的担忧纯属多余。
越氏请了这么多人来,外男宾客不论,单论后院的女宾客,显然就是有备而来。
多半还就是为了见一见宋言而来,见着她一人进来,还往她身后打量。
许多她见都未曾见过的闺中姑娘,都精心打扮一番,跟着自己的母亲来赴宴,她一进来就被越氏请到了旁边来坐。
底下一片好奇打量的目光,她没见过她们,她们却多多少听说过她。
“宋夫人,这位可是玉阳顶顶出名的女掌柜,就是跟你家宋言一块儿开了纸墨铺子的那位?”
越氏左手边着烟紫色衣裳的妇人率先起了话头,其他也竖着耳朵跟着听。
越氏笑容可掬地拉着沈云杳的手给女宾们介绍,“可不是,我家宋言当初多亏了她才能有今日,当初我跟老爷要暂时离开玉阳,宋言在书院的功课耽误不得,就托了原本我手里庄子的一位陆姓管事照顾他。”
“那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沈姑娘跟陆家也有往来,两家做些买卖带上了我家宋言,这才有后头的事和今日我家的福气。”
“哎呀,今日我请沈姑娘来啊,一是无论怎么说都要好好谢谢她,这二来,她和陆家的哥儿跟宋言关系匪浅,三人一路打拼下来情谊肯定是有的,这好友之间最是懂得对方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这个当娘的都未必比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