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闲从来都不是逃避现实的人,他会这么问,便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并试图着手让事情变的更完美,更单纯一点。
“在去莫斯科的第一天,我第一次接近了他。”谢惊回垂下眼眸,没有隐瞒。“而在他生日的那天,我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恋人。”
生日?
沈斯闲皱眉看向谢惊回,他眯起眼,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事,好半晌,才半是嘲讽半是生气的笑出了声。
“早该想到的,毕竟谢先生在生意场上,是出了名的从不空手而归,凡是被你看上的,就算不全部吞吃殆尽,也要狠狠的撕下一大块肉来。”
沈斯闲明褒暗贬,连语调都带着讽刺的讥笑。
“只是我还想问问你,你最爱霜见什么?”
沈斯闲不否认谢惊回会爱上沈霜见这个事实,毕竟他的只只,生来就会被别人爱着。
沈斯闲真正质疑的,是他爱沈霜见哪一点,而他的爱里,又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
沈斯闲问的突然,但他的问题,却未必出乎谢惊回的意料之外。
这样的问题,其实在他问之前,谢惊回就已经想到了,只是答案,他仍然没有想清楚。
“不知道。”
谢惊回答的很诚实,也很果断,几乎是一瞬间,就让沈斯闲变了脸色。
只是还不待沈斯闲翻脸,谢惊回的声音,就再度低低的响起。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的湖边,当时我来探望病重的伯母,也就是在一天,我遇见了沈霜见。”
“除了我,没人知道这段相遇,所有人都以为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京郊的庄园,就连霜见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谢惊回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随着自己的话,也逐渐陷入了回忆中。
“我还记的第一次见他的空白,那种空白伴随了很多天,每天晚上都会让我陷入长久的失神,然后在梦里,再次重逢。”
“我曾懊悔自己的空白,却也遗憾的接受现实,我以为我们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叫什么,是谁,有着怎样的人生,这些我一概不知。”
“可我没想到我会再跟他相遇。”
谢惊回转动的指节上的戒指,声音,和目光一样温柔缱绻。
“是步步为营,利用商人薄情的手段引他落网,还是循循善诱,巧用心机的用假面骗他接近。”
“又或者说,我应该拿什么,去和老天交换什么。”
那一瞬间的纠结和自我拉扯,除了谢惊回自己,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晓。
“我总是自以为是的去揣摩他,猜测着他的想法。”
“我以为他冷漠疏离,是天生的薄情人,我那时在想,强横专断的手段会不会有用?”
“但很快我又发现,他应该很脆弱,并不善与人交际,是天生的小刺猬,于是我那时又想,缓步前行的温柔,会不会有用。”
“可我发现我好像又错了。”
“他好像永远和我推断揣摩的不一样,我竟不能用经验和城府,像拿捏人性一样的去和他博弈。”
“他很复杂,也很简单,我在觉得他柔软脆弱的同时,又觉得他冷漠锋利,天生享受爱意,却又残忍的推开。”
“我臆想过他的柔软美好,也猜测过他的腐朽冷漠,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迎合过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