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月听到近侍的禀告,自是有些惊讶。
以她在靖远侯府所见,赵玄祐跟崔夷初和离之后十分平静,更是宠爱玉萦,没有流露半分对崔夷初的感情。
怎么会去兴国公府撬棺呢?
这样的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
“月儿,还是你说的对,东宫里的好事会一件接一件的来。”太子说着,抱着庄怀月亲了一口。
庄怀月迅速收敛了思绪,朝太子笑道:“殿下有上天庇佑,自是洪福齐天。”
“你乖乖在屋里歇息,我去一趟宫里,晚上叫厨房多备些菜。”
“是。”庄怀月乖巧应道。
她有孕之后,夜里不能侍奉,一直担心太子会另宠旁人。
太子虽然召其他女子侍过寝,白日里却时常叫她来书房陪伴。
渐渐地,她也摸清他的脾气了,他喜欢精通琴棋书画又温柔乖顺的女子,因此在他跟前,她从不忤逆他,事事都顺着他的心意办。
“妾身恭送殿下。”
太子匆匆出了东宫,径直往御书房赶去。
他是储君,到了御书房前,自有内侍通传,很快便将他请了进去。
一进御书房,便见孙相也在这里,正好跟皇帝议事完毕。
“怎么又过来了?”皇帝看着太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叹,沉着脸问道。
太子浑然不觉皇帝的情绪,端然朝皇帝行了一礼,将赵玄祐闯入兴国公府撬开崔夷初棺木、殴打兴国公世子的恶行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事实,不过他又将前因后果稍加篡改,说宜安公主与崔夷初素来亲厚,据说当初两人和离,是因为赵玄祐宠妾灭妻,崔夷初不堪忍受才提出和离,谁知赵玄祐怀恨在心,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
“父皇,儿臣以为昨夜兴国公府的大火烧得蹊跷,搞不好是赵玄祐派人纵火。”
皇帝虽然已过盛年,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赵玄祐和崔夷初和离的事他虽然不感兴趣,但听说过是崔夷初不敬长辈所致,崔家根本不敢予以否认。
倘若是赵玄祐理亏,崔家怎么会忍耐至此?
“相爷,似赵玄祐这般随意闯入朝臣府中殴打侮辱朝臣的恶行,论律当如何处置?”
锦衣卫替皇帝监察百官,以前没少干过这样的事,不过那都是掩人耳目、黑灯瞎火偷偷办的,似大白天明目张胆登门作恶的确少见。
不过,孙相毕竟是老狐狸,知道皇帝喜欢赵玄祐,便道:“这事听起来的确蹊跷,兴许锦衣卫奉皇命在办什么大案子,必得进府搜查。不过,兴国公府毕竟是开国元老之后,这样大白天闯府伤人,总归是不好的。”
皇帝眉梢微动。
比起太子那一眼就看穿的城府,孙相说得老练得多。
万一是奉皇命闯府,那就是师出有名,兴国公府抗旨,打了也是活该、
但若没有皇命,那就是锦衣卫玩弄权术、无法无天。
话说回来,皇帝也的确没想到赵玄祐会闯进兴国公府又打人又撬棺。
明明早上在御书房问起兴国公府大火之事的时候,他还神情泰然,进退有度,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