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比书中描述的还要猛,安广县上头的天像是破了一样,天河里的水直接倾倒下来。
田里的庄稼到了这个时候,本来结的颗粒饱满,麦子和水稻早就低下了头,现在直接像醉酒的汉子,趴在了田地里。
唐全同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打着赤脚,裤腿卷起老高,走在乡间田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怎么组织社员们抢收你们倒是说话啊!”唐全同怒吼道。
但是,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有主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作祟,唐全同竟然顺着辽中大队的田埂直接走到了上江大队,这里又是一番景象。
比起辽中大队收割了不到一半的田地,大片大片的水稻匍匐在田地里,上江大队的田地就干净多了,只有茬子被浸泡在雨水中,让人看着心情复杂。
大队部里安置了不少户人家,江保华忙前忙后地协调住处,还有吃饭的事,“锅碗瓢盆都在那儿,你们自己商量排队做饭,这场雨后,你们好好把屋顶整一整,回头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大队不管了。”
说完,他披着蓑衣出去,迎面就遇上了唐全同带着人来,愣了一会儿,总不能在雨地里说话,就把人让进了办公室里。
看到大家伙衣服都湿了,江保华就近喊了董良成过来帮忙把炕烧上,一来祛湿,二来也可以把衣服烘烤一下。
董良成自从被许清欢治好后,智力开发得很快,随着明白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来越沉默。
把炕烧好后,他又烧了一壶水过来,给唐全同等人各倒了一缸子白开水才走。
“保华啊,你们大队这次是幸免于难,你出去看过没有,别的大队是怎么个情况,你去看了没有?”唐全同如丧考妣。
江保华摇摇头,“还没去看呢,昨天晚上下雨开始,我这大队里也是事儿多,好几家的房子漏雨没法住,粮食都堆在仓库里,要是被雨水淋了,又是白瞎。”
“你操心的只是漏雨,可别的大队粮食都在地里还没有收起来啊!”唐全同痛心疾首。
江保华词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上江大队的大队长,管得了别的大队吗?
憋了半天,他也只能说出一句话,“还是收割机好!”
唐全同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保华,我来也不是听你说这个的,你看,你觉得别的大队还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江保华种了一辈子地,这种情况也不是从来遇不到,隔几年就会有一次,只看损失的大小而已,还真没有好办法。
这种天气,粮食在雨水里泡上一夜基本上就会发芽,也就废了。
怎么说“抢收”呢,一个“抢”字,就是和老天爷抢晴天啊!
“这个,还真没有。”
江保华也挺难过的,毕竟那么多粮食啊,就这么浪费了,将来这一县的百姓,该怎么过日子啊!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什么事都做不了,昨天江行野还计划今天带许清欢去山里,现在计划也泡汤了。
吃过饭,陈德文抢着洗碗,秦柏繁和青霄在屋子里捉迷藏,先是秦柏繁躲,青霄找,自然是人类幼崽输,后来青霄躲,秦柏繁找,也是人类幼崽输。
但一人一狼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