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稳婆高兴的剪下孩子的脐带,喜极而泣道:“太好了,老大出来了。”
不出所料,是个哥儿,孩子浑身裹着血水,闭着眼攥着小拳头,张着小嘴啼哭不止。
锦绣无力的朝稳婆手上的孩子看了眼,王氏道:“瑶儿,还有二哥儿,你可千万要挺住,乖乖把孩子生下就没事了。”
蔡婆婆拿起两片野参送进锦绣嘴里,声音苍老满是慈爱的说:“闺女,再忍忍。”
锦绣把野生片含进嘴里,急促的呼吸预示着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稳婆把孩子擦洗干净,用细棉袄子包好,送到王氏手里:“快抱着孩子。”
“哎~”王氏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即将足月的小哥儿比隐哥儿那时候瞧着要白净许多,便是小脸皱巴巴的,一双小拳头的力道还不小。
王氏喜极而泣的把孩子凑近锦绣,以此鼓励道:“瑶儿看看大哥儿,孩子多精神,你定要好好的把二哥也生下来。”
锦绣眼中尽是母爱的光环,却难掩虚脱。
她知道,孩子在她肚里多待一会就多一分危险,可是她实在是没多少力气。
隐婆急切的观察被子里的情况,眼见血越出越多,着急地抬起头道:“年庚家的快快再使点劲,把老二生下来。”
蔡婆婆见状,如法刨制,拿出银针在锦绣的气穴扎落。
产妇最忌的就是生产期间大出血,这是会要了产妇和孩子的命。
蔡婆婆沉着脸,宽慰道:“闺女,别弃了自己和孩子。”
锦绣随时要闭上的双眼,在银针落下的一瞬,似有一股子力气在身体里涌动。
她咬着牙缓了缓,如渴死的鱼大口的喘息,苍白的唇色颤抖的发出声音:“孩子——。”
她不能辜负了自己怀胎多月的孩子。
忍着泪意,紧咬着下唇,再次发力。
“唔——!”
“看到了看到了~”稳婆刚欣喜一瞬,又脸色大变:“不好了,是孩子的胳膊,这样的胎位可不好生下来的。”
蔡婆婆闻言大惊,赶紧来到床尾,探头往底下看去。
旋即伸手抚摸锦绣的肚子,宽慰道:“婆婆给你把胎位转过来,很疼,但你得忍着。”
锦绣再次脱力跌回枕头,无力的半睁眼帘,浑身的痛疼似已经麻目。
只隐隐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蔡婆婆的动作下,有所扭动,同时下身的暖流不停往外溢出。
生产期间转动胎位,无疑是最危险的举动,但如果不这么做,孩子即便出来了也活不了,产妇更别想活。
先前锦绣吃下去的糕点哪怕抠吐出来,余毒对孩子和她都是要命的存在。
这时,敞开的院子门外,传来马蹄和马车的轱辘声响。
“大夫来了~~”徐锦贵从马背上翻身而落,身后跟来的马车上,分别下来两名年迈的大夫,最后下车的还有礼大夫。
礼大夫风尘仆仆,眼看着院子中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祝先生可算是等到了旧友,立马冲到他面前。
不等他说话,产房内忽然传来隐婆的惊呼:“老二出来了,不好,孩子没气了!”
随之而来的是王氏痛心的呐喊:“瑶儿——!”
贺年庚心头重重一颤,不管不顾的便要冲进产房。
贺年东大吃一惊,及时拦在门外:“大哥,你不能进去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人产房多有晦气,男人绝不可迈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