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自另一边下车,不疾不徐地出声问道。
冬雪在瞧见二少从车上下来之后,便已经傻了眼。
又听二少要她去问三太太,今日是否还需要用车,更是涨红了双颊,尴尬地恨不得将自己一脑袋埋进沙子里。
“冬雪见过二少。”冬雪脸颊通红地向这位久未见面的二少行礼,“对不住,二少。冬雪不,不知这车里头坐,坐得是您。”
其实冬雪这道歉全然站不住脚。
便是这车上坐得不是谢放,可这车是谢家二少的车,车中坐得是谁,哪里轮得到府中一个小妾的丫头质问。
谢放笑了笑,“无妨,古话说得好,不知者不怪么。三太太现在可等着用车”
“没,没有的事。对不住,打扰二少了。天冷,还请二少上车。冬雪先行告退。”
说罢,朝谢匆匆行了个礼,便脚步仓促地离去。
想来是赶着回去,回三太太话。
“这个冬雪,是让三太太惯得愈发蛮横了。”老徐没忍住,低声抱怨道。
哪里是被三太太惯的,不过是仗着他不在府中,欺负他的人罢了。
“这近一年的光景里,可是没少受委屈”
老徐听了二少这话,眼眶涌上热意,“没,没有的事……二少,有一点冬雪说得挺对,外头冷,您还是赶紧上车吧。”
老徐打开后座的车门。
却见二少不但没有上车,反而往前头走去,老徐忙跟上去。
“二少,您这是要去哪——”
老徐的话戛然而止。
他们车子前头,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车
瞧着……似乎是是大少的车
老徐再仔细一看车牌,可不就是大少的车么!
…
老徐定睛去看前头停着的那辆汽车的功夫,谢放已经走至车前。
车后座的两扇车门分别打开。
“二哥!”
身穿深灰色呢质大衣的谢朝晖从车上迈下。
他一路快跑,一把将久未见面的二哥给抱住,他高兴地在拍了拍二哥的肩,“二哥,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厚重的冬衣,传递不了温度。
如同这个已然隔了生死的拥抱。
前世,他从北城回来,三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拉着他饮酒,拉着他流连于各个买醉的场所,趁着他无意识的时候,握住他的右手,沾上红泥印……于是他名义下的产业,一一易主。
谢放立在原地,似一棵历经风雪的青松,无悲无喜。
“二弟。”
谢朝晞笑着走了过来。
谢放抬起头,唇角也含着笑意,“大哥。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