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明棠去岁学过的那?点儿早就被?她忘在了脑后。上完弦,仔细瞄准了半晌,扣动?手/弩时,明棠简直要开始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去年在猎场猎中狐狸的真的是她吗
还是那?狐狸实在太过晕头晕脑,一头撞了上来才让她有了这份运气
好在明棠此?人平日里虽然懒散,总要想法子歇一歇,下?定决心要掌握一项技能时,也称得上有毅力三个字。
恰好此?时正是秋日,气候正好的时候,阳光明朗而?不强烈,明棠每日里挑个有空的时候前往校场练上半个时辰。
有时她在校场还能遇见在裴胜师傅带领下?过来练骑术的裴泽等人。
裴胜师傅依旧不许他们单独纵马,但比起以前,此?时再与?护卫共乘时,缰绳已是只握在裴泽手中,护卫只在速度过快,或是身前小朋友控不住马时出手帮忙。
这样的训练方式虽然依旧不能让这些总想快些长大的小朋友们满意,但也好过只能由?人牵着马带他们走,小小抗议几次无?果后,也只能接受大人的安排。
大猫眼下?也到了需要接受训练的时候,每每裴泽他们在前面纵马越过障碍,大猫也跟在后面,在指令引导下?越过稍矮些的,身子轻灵,如一片跃动?的云。
这样从小就展现出名马之资的小马驹,负责训练它的人都觉得实在省事,裴泽却是饱受困扰:每每骑术课一结束,大猫就小跑着到他跟前,绕着他转来转去,还对裴泽上课时骑的那?匹马狠狠哈气,显示出她作为名马幼年体的脾气来。
裴泽年纪虽小,也是能理直气壮说出“我是看着大猫出生长大”这句话的人,对这匹还没出生他就惦记着的小马驹当然也是偏心得很,知?道大猫眼下?还不能骑乘,不舍得改变大猫训练的时间?,竟去跟小伙伴们和两位老师商量了,换了他们骑术课的时间?。
跟大猫错开,不让对方亲眼看着自己跟别的马有接触,又增加了空闲时去陪她玩的时间?,这才算是安抚住了。
明棠从头到尾旁观,自然清楚裴泽的方法和手段,颇觉裴泽情商高:小小年纪,还挺会端水的。
校场上多了人,还是平常只会偶尔过来看上一会儿便离开的明棠,裴泽等人自然有所察觉,在练习的空档也会过来围观明棠。
头一次时还十分不满侍女们将他们拦在有些距离的地方,不许他们近距离观看,待看到明棠扣动?,小箭流星一般划过,扎在离箭靶有些距离的草垛上后,立刻安分下?来,规规矩矩在划定的地方看着,待明棠停下?来后才去与?她说话。
明棠自己在这里出于兴趣和将来或许会有用的念头开发?了新的项目,那?头每日里或练习骑术,或是跟着裴胜师傅学些简单拳脚的小朋友们围观了几日,兴趣十足,当即询问能不能也学新的课程。
裴胜师傅倒不推辞,跟裴钺申请了几把轻便些的小弓并去了箭头的小箭,教具到位后在与?明棠相隔甚远的地方开辟了新的场地,开始了新的教学。
明棠对小朋友们热情学习新项目持肯定态度,因自觉成了榜样,也越发?固定时间?过去,一心要做个表率。一段时日过后,也颇有些进益。虽然依旧称不上准头好,至少再射固定靶时正中靶心的次数总有十之三四。
进度不错,唯独就是她好久没这样高强度锻炼过手臂,初时总觉得手臂酸软。
这种?过度使用肌肉造成的不适感也并没有随着她练习天数的增多有所减轻,而?是在裴钺提供了按摩服务后十分懂事地延续了下?去。直到某次按摩发?展成了不可描述,让明棠不得不断了两天的练习,并在一段时间?内看到裴钺的手掌就条件反射地联想到某些画面后才无?药自愈,再也没有过困扰过她。
至于裴泽他们,毕竟年纪小,拉弓射箭又比明棠用费些力气,明棠尚觉得手臂酸痛,他们每日里还要描红写字,其中滋味可想而?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跟裴胜师傅商量的,明棠再去校场时,待遇就下?降到了隔一些时日才有小朋友在一旁陪练的待遇。
时间?就在这样的练习中飞逝,转眼就到了皇后娘娘的千秋节。
待遇一旦提上去,再想恢复到以往,便有些难度。去岁朝臣们商议过后将进宫朝觐皇后的命妇范围扩大到了七品,今年自然没有减回去的道理。毕竟,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的。
于是如去岁一般,天还未亮,京城的道路上就车水马龙,挤满了要前去朝觐的命妇们。
明棠与?裴夫人按品大妆过,先后上了马车,裴夫人端详着明棠,总觉得明棠哪里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