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寒眯着眼睛，看到她身上细微的表情，眼皮一抬道：“你在说谎。”

李氏猛然睁开眼睛，歪头看一眼徐青寒，又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的却是徐青寒声音像是落入冰窖里，寒气逼人：“你身上的绸缎出自城东街冯家布庄，二百两银子，李家能拿的出来？”

晚舟目光转向李氏的身上，银红色的衣衫特别显眼，如此鲜艳的颜色，整个永安城，除了冯家，其他小布庄，绝不会有这个手艺能做的出来。

在瞧她脚上穿的是圆头薄底青布鞋，半旧不新的，鞋底的侧面很干净，说明李氏穿着是小心翼翼的。

不过衣衫上有好几处褶皱，要么是因为陈氏和她打架，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道褶皱。

要么是因为她多日不曾脱下的缘故。

李氏睁开眼睛，人瞬间站了起来，眼神不敢直视徐青寒，低垂头道：“你，你都知道？”

徐青寒瞅了她一眼，“说说，谁让你做的？如果都是你做的，能出得起二百两银子，却买不起一双金丝履？”

李氏想要开口，嘴巴张了张，却想不到好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我，舍不得买。”

“你就舍得百两让陈氏买香料，暗害柳家，还是说，我们柳家和你有生死之仇，为了把疫症传染给我，不惜你们自己染下治不好的疫症，这样的结果你们承受的起吗？”

李氏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道：“我，我说了你们信吗？”

晚舟望着她胆怯懦弱的样子，想说不敢说的面容，整张脸苍白无比，隐隐有几颗红红的疹子冒出来。

“只要你不乱说，所说皆是事实。”

李氏看着晚舟严肃的望着自己，“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夫人，她的丫鬟拿了六百两银子给我，说是让我想办法买香料，擦在身上，起了红疹子，害你们柳家名声扫地。”

她说着偷偷瞧一眼站在晚舟身边的男子身上，目光又转向离她三步远的陈氏身上，不禁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六百两？”陈氏大惊失色，除了香料，她只得了一百两。

还有四百去哪里了？

陈氏的凶狠的目光看着李氏，眼底的怒火恨不得杀死她。

“我怕身上起疹子，刚好陈氏家中缺银子，我就，就想拿二百两，叫她去做，后来，果不其然那人又拿来一包药粉，让我加在香料里，说是不会死人的。我，我不知道会传给别人的。”

心中无限的后悔，不该贪图银子，现在自己生死不知，她舍命得到三百两银子，岂不是便宜外面的狐狸精。

想到这里，心里像是被刀挖了一遍又一遍，痛的死去活来。

“难怪你这么大方，又是买香料，又是给银子，还说什么，叫我一定要把身上的血水蹭到柳姑娘身上，什么为得教训她，我看，是想要叫我们都死了，死无对证，是不是？”

陈氏冲过去又要李氏，她身后的衙役拿着木棍打在她的腿上，双膝跪地，嘴里不断的痛呼。

这边陈李两个婆子，皆是双膝跪地，嘴里互相咒骂，晚舟忍不住抚额轻叹，而徐青寒眼神微微移到她身上。

落在她的身后，一个拿着团扇的女子，正悄悄地走，边走边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