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呀了咬牙,见沈氏并没有要为难许安安的意思,也不欲掺和到这件事中来,她指望着沈氏做恶人,跟本就不可能。
“我竟是不知道,有一天我在你眼中竟也会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她失望的陲了眼眸,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客厅去,这样表现出一副情深被辜负的模样,她以为谢敬会心疼,会喊住她。
可是,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她得到的,不过是谢敬一句:
“真是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吗?是啊,二十年的恩爱,二十年的耳鬓厮磨,太长太远了,可不就是没完没了了?
“娘……”
谢子瑶见许氏伤了心,她瞪了一眼许安安那个罪魁祸首,抬脚就要朝着许氏追了过去。
“阿瑶,你要是敢追出去,就不是我谢敬的女儿。”
谢敬的话落了下来,谢子瑶追出去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她回过头,便看见了谢敬一张愠怒的脸瞪着她,怀中还抱着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许安安。
“你嫡母在此,喊什么娘?”
许氏不过就是个妾室而已,往日孩子们叫她什么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可今日许氏闹得实在不像话了。
按照规矩,谢子慎和谢子瑶喊许氏,都只能喊一句姨娘的。
而沈氏当然也是不愿意许氏的孩子喊她母亲,许氏容不下她的子恒,她同样也厌恶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
为了不让自己恶心,沈氏这个局外人慌忙起身打了个圆场劝道:
“好了伯爷,孩子还小,不必这么严苛,在家里,哪里就那么多规矩了?
今日是安姨娘的好日子,眼下这茶都还没有敬完呢。”
沈氏如此一劝,谢敬脸上沉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许安安也是见好就收,接下来给谢家的伯娘嫂子敬茶,倒是规规矩矩的,也顺利把茶给敬完了。
待到和小辈见礼,也就是和谢子慎和谢子瑶见礼时,面对的便是两张装都懒得装下去的脸。
曾经他们几个是多么要好的玩伴,谁能想到不过是转眼间,许安安便成了他爹的女人,和她娘争宠。
日后他们见了她,也是要称一声姨娘的。
表妹变成了姨娘,他们至今都接受不了。可就算接受不了又如何,面对着谢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兄妹两个还不是只得老老实实的对着许安安规矩喊了一声安姨娘。
许安安笑着应了声,像个长辈一样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又拿了自己准备的针线送给了两人,至此这场纳妾礼便算是完成了。
谢敬看着谢子慎兄妹俩,心中很是不畅,觉得自己疼了他们一场,到最后他不过是纳个妾就让他们如此不待见,心中很是觉得失望,不想在看着他们,就拉着许安安去了他给许安安的西院。
沈氏看着离去的新人,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还有客人在,她便张罗着席面。
然而,因着今天是大年三十,几人也不想多留,当即便找了借口告辞离去。
沈氏当然也不留人,只是体体面面的把人送走了便自回了自己的明觉苑。
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府中的年夜饭也是摆在了主院,却是只有许氏母子三人一起吃。
这是第一年,谢敬没有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他留在了许安安的院子里,还在心疼着许安安被烫红的手。
时隔二十年,他再做新郎官,只是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急着和美妾翻云覆雨了,哪里还顾得上和旧人吃上一顿年夜饭。
而沈氏,则是在送走客人后,便是在明觉苑留了一封和离书便让人抬着她所有留在府里的嫁妆出了这间困了她二十一的年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