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罐不偏不倚,击中花船,瞬间,花船上火光冲天,烈焰熊熊。
新娘在火中凄厉呼喊,不过须臾间,便被大火吞噬。
但此后发生的事,却大相径庭,当日投掷火罐的三名船员,同住在一个寝舱。
在烧毁花船后,当日那寝舱,竟如凭空消失不见,连同三名船员,也踪迹全无。
船长带着船员,在船上搜索,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不见三名船员的踪迹。
待第二日,消失的寝舱,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出现。
而那三名失踪的船员,正安然无恙地待在寝舱中。
船长满心疑惑,走进船舱:“你们三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三人却一脸茫然,异口同声:“不过是在寝舱中睡了一觉,并未发生任何异常的事。”
苏震威在寝舱消失的那一天,正在船舱酣然入睡,忽闻一阵女子的歌声传来,空灵缥缈。
听得苏震威心旌摇曳,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骨碌爬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觉这歌声来得蹊跷:“这艘船上,都是男人,怎会有女子的歌声?”
当下也不迟疑,伸手便去推那舱门,“吱呀”一声,舱门打开,然而眼前所见,竟非船舱前的通道。
而是一座废弃宅院,断壁残垣,一片荒芜,四周杂草丛生。
苏震威好奇心顿起,踏入宅院,循着歌声,来到一间破屋,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光亮。
透过门缝向内望去,屋内一位身穿嫁衣的女子,正端坐在破旧的梳妆台前。
台上放着一面古镜,女子正专心梳妆,口中哼着小曲:
“宝镜光凝晓梦,金钗影动春娇。红烛摇曳映眉梢,凤髻精心梳好。
粉面轻匀喜色,朱唇浅点樱桃。良辰将至意如潮,静待檀郎花轿。”
苏震威竟看得失了神,情不自禁伸手推开门,一股狂风吹过。
迷了苏震威的眼,再次睁开时,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苏震威心中一惊,快步走进屋内,来到梳妆台前。
拿起古镜,见镜中映出花船新娘的模样,正伸出双手,从镜子里向他抓来。
苏震威本能地向后一闪,慌乱中,镜子失手坠落,他感觉屁股一阵剧痛。
他这才如梦初醒,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寝舱内。
原来刚刚不过是一场噩梦,自己从床上摔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屁股,苦笑着摇了摇头。
苏震威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那把古镜,正掉落在身旁。
他朝镜中一瞥,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的容貌,苏震威惊魂未定,将镜子扔到一旁。
突然从镜子中传来熟悉的歌声:
宝镜光凝晓梦,金钗影动春娇。红烛摇曳映眉梢,凤髻精心梳好。
粉面轻匀喜色,朱唇浅点樱桃。良辰将至意如潮,静待檀郎花轿。
苏震威浑身一震,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再次拿起古镜,定睛看去,镜子里出现的竟是花船新娘。
她正在镜子中梳妆浅唱,苏震威心中大骇,走到船尾,将镜子远远抛入海中。
当他返回寝舱时,本该葬身海底的古镜,竟再次出现在寝舱中。
自那之后,苏震威总能听到那歌声,起初,歌声从镜子中传出;
而后,镜子中的花船新娘和歌声,竟出现在船舱外;
再后来,又出现在走廊尽头,最终,歌声竟从船板下传来。
苏震威提心吊胆,无奈下,将此事一五一十,报告给了船长。
可奇怪的是,那诡异的声音,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他不信邪,决定一探究竟,趁夜拿着工具,撬开船板。
竟发现一具手脚被捆的遗骸。
凌虚疑惑不解:“为何同样一件事,起因相同,可后来发生的事,你与朱承福描述的,却大相径庭?”
苏震威脸色一正:“我苏震威所言,皆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分虚言。
倘若你不信,大可去问赵清云,他也是亲历者,定能为我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