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如此江山,岂不让人向往
战争过后,七河流域的草原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气息。
夕阳的余晖洒在废墟之上,将这片焦土染成暗红色。
拔赛干部落的毡帐几乎全部倒塌,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桩孤零零地立着,像是无声的墓碑。
燃烧的帐篷冒出滚滚浓烟,随风飘散,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味与血腥味。
投降的男人们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恐惧与屈辱。
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战争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仿佛还置身于对那白甲魔鬼的恐惧之中。
女人们的命运则更加悲惨。
她们被粗暴地拖进尚未完全倒塌的帐篷中,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男人的狞笑淹没。
一名年轻女子拼命挣扎,却被一名士兵用套马索捆住双手,拖向帐篷深处。
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我的丈夫就在那边看着呢!”
然而,士兵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语言不通,回应她的只有冷笑和帐篷内传来的撕扯声。
李骁骑着战马,缓步行走在破败的部落中。
他的白甲早已被血迹染成暗红,甲胄上的刀痕与箭痕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脚下的草地也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步都踩出暗红色的泥泞。
面对着这片满目疮痍的部落,心中却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看见一名老牧民跪在焦黑的草地上,双手合十,仰头望天,口中喃喃着听不懂的祈祷,却被一名士兵一脚踢翻在地。
他看见一名女童蜷缩在倒塌的毡帐旁,怀中紧紧抱着一只死去的羊羔,眼中满是恐惧与茫然。
他看见一名年轻女子被拖进帐篷,哭喊声撕心裂肺,却很快被士兵的狞笑淹没。
这些景象,仿佛与他无关。
他的心中只有一句冰冷的话语:“这踏马的就是战争,这踏马的就是弱者的命运。”
赤霞如血,他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仿佛与这片焦土融为一体,略显孤寂。
远处,李大山正带领士兵清点战利品,金银、铜钱,第纳尔、毛皮、粮食堆成小山。
远处还有大量的牛羊在慢慢的被聚拢。
看到李骁到来,李大山上前请示。
“都督,俘虏怎么处置”
李骁收回思绪,冷冷道:“能用的带走,没用的处理掉。”
这个名为拔赛干的部落,是在萧思摩的必灭名单上面的。
而且担心这个部落在大军抵达之前溜走,还专门让李骁带人提前将其消灭。
他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
李大山点头离去,很快,远处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随后归于寂静。
李骁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伤残或者老弱、以及无法带走的战俘被处决的声音。
战争就是这样,生命的价值被简化为“有用”或“无用”。
而弱者,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伴随着惨叫声音的消失,李骁策马走向部落边缘,那里有一片尚未被战火波及的草地。
面向仿佛被血染的天际,他走到了一座小山之上,驻足而立,心中忽然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后世的七河流域,因人类活动的过度开发与破坏,绝大部分土地已沦为荒芜的沙漠,不再适合人类生存。
然而,在如今这个时代,这片被七条大河所滋养,整整四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是这颗星球上最为丰饶的乐土之一。
肥沃的土壤孕育着无尽的生机,水草丰美,宛如天然的牧场。
而暮色中的七河流域,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落日将长河染作熔金,蜿蜒的河水载着流霞奔向天际,与地平线上孤直的炊烟交织,恰似苍天挥毫泼就的狂草。
成群的野马在镀金草浪间奔驰,惊起白鹭如雪片纷飞。
然而,这绝美的景象与李骁身后的战火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站在两者之间,仿佛成了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
冷风呼啸,掀起李骁身上暗红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凝望着远方,忽然淡淡开口:“你们说天尽头的那片海,是哪里”
在他身后,大虎、二虎、卫轩三人并排伫立,沉默无言。
再向后几十丈,铁头等一干亲兵卫队静静跟随,无人敢上前打扰。
大虎和二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茫然。
他们虽勇猛善战,但对这片陌生的土地知之甚少,更别提天边那片神秘的海了。
卫轩却微微皱眉,沉吟片刻,沉声说道:“那儿,应该就是夷播海,当地人叫喀什海。”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汉朝时期,西域都护陈汤远征康居,斩杀郅支单于的地方,就是在那儿。”
“并且在此地留下了刻石——‘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只是不知,如今那刻石是否安在。”
三人之中,也只有卫轩有些才华,读过一些史书。
虽然都是第一次来七河草原,但是卫轩望着天边的那片无尽苍茫的大海,却是立马想到了传说中的夷播海。
那片曾经被大汉西域都护府纳入华夏疆域的地方。
大虎和二虎则是面面相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等传说。
那迷人的老祖宗在汉朝时期便远征到了此地
留下了如此豪迈的誓言。
李骁闻言,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远眺着天边那片海,心中思绪万千。
那片海,正是后世的巴尔喀什湖,汉唐时期被称为夷播海。
它不仅是地理的边界,更是历史的见证。
见证了华夏的辉煌与屈辱。
“那天尽头那片海以外呢”
“又是什么地方”
李骁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天地发问。
背对着三人,远望着无尽的苍茫大地,仿佛已经看到了夷播海以外的地方。
那里,仿佛有着一面日月战旗在呼唤着李骁的铁骑。
大虎和二虎再次沉默,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卫轩。
卫轩却轻轻摇头,略带气馁又怀着对远方希冀的神情,低沉的声音叹道:“这么远的地方,我也没去过。”
李骁微微转过头,看向身后三人年轻的脸庞。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悠悠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天地与未来。
“我们都没去过那里。”
“但是,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
“迟早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越过天尽头的那片海,一路向西,打到天涯海角。”
说着,李骁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重新望向了远方的大地。
仿佛喃喃自语的说道:“去看看”
“天尽头的风景!”
冷风依旧呼啸,吹动着他们的衣袍,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热血。
大虎、二虎和卫轩静静地伫立在李骁身后,他们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紧紧追随着李骁的背影而望向远方。
天边的夷播海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仿佛在召唤着他们,召唤着这支铁骑,去征服更远的天地。
冷风依旧,夕阳渐沉,草原上的铁骑渐行渐远
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仿佛与这片苍茫大地融为一体。
天边的夷播海依旧平静,倒映着夕阳的余晖,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而李骁的目光,早已越过那片海,投向了更远的天地。
“江山如此多娇,岂不让人向往”
……
这一夜,拔赛干部注定不会平静。
胜利之后的金州军,杀牛宰羊,将拔赛干牧民们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统统造进肚子里。
可惜的是,大军征战期间,军规不许饮酒,这让很多士兵引为遗憾。
于是,就只能将这种心中的空虚,去用拔赛干部的女人去填补。
吃饱喝足之后,草原之上再次响起了金州汉子们的笑声,以及拔赛干女人的叫喊声。
在这星空之下,传出去了很远。
月上高头,李骁听李大山等人汇报完各自的伤亡,总结了此战的收获,商议完明日的行动之后。
便是返回了自己大帐。
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名被铁链捆绑着的男人。
披头散发,满目狰狞,胸前受了重伤,看样子是被钩镰枪捅了对穿。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是凶狠的目光看向李骁。
“他是谁”
李骁停下脚步忽然问道。
跟在身后的忽图则是立马躬身道:“主人,这是拔赛干部落的俟斤,提亚尔。”
“您吩咐过的,看管好他,暂时别让他死了。”
李骁恍然,原来是这个家伙。
随即低下头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说道:“听说你很勇”
“连萧大人都敢得罪。”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勇气,可是有点瞧不上你的愚蠢。”
随即,冷冷的一笑,摇头说道。
“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
“还有句话叫做,除祸要除根。”
“可惜,蛮夷就是蛮夷,这些道理你都不懂啊。”
说完,李骁不再搭理这个家伙,准备明天带他去一个地方。
再之后,这个家伙就没用了,将脑袋献给萧思摩就够了。
走进自己的帐篷,将穿了一天的甲从身上脱下来。
原本灰白色的甲,经过了这场战争的洗礼,已经彻底变成血红色的了。
日后就算是对其进行清理,也很难将血迹完全清理干净。
依旧会在上面留下暗红色的痕迹,成为李骁征战的勋功章。
一边脱着甲,一边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面的两个女人。
微微皱眉的问道:“这两个女人,什么身份”
一直在大帐门外等候吩咐的忽图连忙说道:“回禀主人,年纪稍大一点的,是拔赛干部的和敦。”
在突厥语中,和敦就是皇后、王妃、正妻的意思,在这里便是拔赛干部落的女主人,提亚尔的正妻。
“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则是提亚尔的女儿。”
听到此话,李骁轻轻的点头。
说是年纪大,但实际上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肯定不是提亚尔的第一个和敦了。
至于年纪小一点的,也就是十六七岁,是提亚尔的女儿。
由于身份的缘故,两人的平日里保养的还都算不错。
模样上,与萧燕燕、舒律王妃那等美人肯定没得比。
但是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中上之姿。
现在毕竟是在战争中,李骁也没那么挑。
放在外面那群普通士兵身上,别说是这种稍有姿色的女人了,就算是长的再丑陋,他们也不在意。
究其原因,他们需要不是单纯的女人,而是对心中压抑情绪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