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集中精力之后神思有些疲倦,她打了个哈欠,挥手将炉火熄灭,重新躺回床上。
紫霄山上,林云峰靠着床榻假寐。
他的手中一直拿着一个蓝色的剑穗,有些地方已经被抚摸的起了毛边,他数次用魔法复原,紫色的宝石已经被抚摸的发亮,别人眼中,他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没有人知道,他藏起来的不离身的剑穗。
麦格教授听闻消息赶来,即便他再冲动,但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状态,便借口回到紫霄山,回来之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
弟子们几次敲门,均没得到回应。
“师父,云霄山的师爷来了。”弟子敲门,在门外等着。
假寐的林云峰收起吊坠放好,睁开眼睛,他起身走上前。
师父在不远处,没好气地看着他。
“师父,弟子有失远迎,请师父恕罪。”林云峰单膝跪地。
李师父面上虽不悦,但话语间没责怪的意思,让他起身。
“发生的事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心有不甘。”他慈爱地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林云峰将情绪控制好:“师父多虑,弟子明白,万般皆有造化。”
“既然知道这一切是造化,为什么躲不开造化弄人?”
“弟子愚钝,需要时间参悟,也正在参悟。”
“你是我的大徒弟,你并非愚钝,而是不愿接受现实。”师父淡淡地说。
林云峰不说话,只一味地跟在师父后面。
“云峰,云清进云霄山修行的时候,她的资格是不够的,因为阴差阳错的一些事,我必须把她带进来,而你们进来这里的时候,前缘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如同萤火照夜,凭自己的修为能轻易避过,整个云霄山只有她,前缘未尽。”
师父语重心长地走着,看着不远处的青龙在天空盘旋,消失在云端。
“想要看到果实必须经历之前的成长和开花,而在结果之前的路,你和她没有前缘,自然得不到你要的结果。”
林云峰默然不语,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下。
“她和那个外国人在一起,只能不断受到伤害。”他不甘地说。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的缘分,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她自己选了废掉修为来成全他,不是那个人,还有另外的人,因为在她心中,不明白爱是什么,所以宿命就给她不断安排考验。”
“为什么,我也可以做那个人,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云峰,因为你已经达到了她达不到的高度,你认为的庇护对她而言太过沉重,比起狂风暴雨的摧残,慢慢的折磨更容易消耗灵魂。”
师父停下,转身看着他。
“折磨?我什么时候折磨过她?”林云峰不可思议地看着师父。
“你认为你为她准备好一切,将最好的给她,安排好她前面所有的经历,她就能舒服了?这一切让她感觉自己很没用,这种压抑也会遏制她的灵性,难道你没发现,从你无底线庇护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林云峰怔住,看着远处栖息在花朵上的蝴蝶。
“就如同它,你只看到它现在的美丽,但蜕变过程的痛苦它必须经历,如果你连蜕变的过程都不给它,它甚至没法张开翅膀出现在你面前。”
师父说的是蝴蝶,又似乎说的是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云清伸了个懒腰,她第一时间将编好的流苏放进书包,然后才开始洗漱。
上午的变形课,顾云清一早找了个位置,等林云峰进来的时候他招呼他坐过来。
“你来这么早。”林云峰打了个哈欠,将书包扔在桌子上,大咧咧地坐下。
“你这仪态在这越来越懒散了。”顾云清略有责备地看着他。
林云峰不以为然:“像讲课的那位正八经的?恐怕他们能把我从休息室扔出来。”
戈德斯坦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他冲他打了个招呼。
顾云清扬扬眉毛,从书包拿出编好的流苏递给他。
“这是——”林云峰马上坐好,看着放进手里的编织精致的流苏。
顾云清撅起嘴:“你不是说想要个流苏吗?还不想找云络,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林云峰兴奋的两眼发光,他毫无顾忌地揽过顾云清的肩膀,喜滋滋地像呵护无价之宝一样抚摸着:“我得收好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
顾云清将他的手拉下去:“一个流苏而已,坏了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后方,麦格教授清嗓的声音传来,他们赶紧坐好。看着她投来的不满的眼神,顾云清赶紧将书包里的书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