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局促的攥着衣角悄悄后退一步，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一连几天在超市工作，累到没空洗一个热水澡。

戚微雨慢慢抬头，观察过谢青云的表情后，小心回复：“我在备考，这一次想去当医生。”

谢青云重重叹息一声，戚微雨慌张地与谢青云对视，曾经只对戚微雨露出温柔宠溺的阿姨，第一次表示出一种不耐烦地神色，这让本就慌张地戚微雨更加想逃跑。

她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讨好谢青云让她大发慈悲把这可怕地神色收回去。

谢青云却说：“开门。”

戚微雨赶紧上去把门打开，谢青云踏进这座房子，目光追寻白欢的骨灰盒就摆在她的遗像旁边，冷冷清清连个水果都没有摆放。

“谢姨，这是拖鞋。”

戚微雨刚从鞋柜里拿出鞋子，谢青云就像一片云彩消失不见，抬眼望去，戚微雨心酸不已。

“欢儿。”谢青云哽咽地呼唤白欢的名字，手指抚上那一方小盒子，谢青云的脸轻轻贴上去，戚微雨身体发僵，她垂眸的前一秒谢青云正低下头亲吻盒子的边缘。

如此亲密难舍。

戚微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她不恨谢青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争气偏偏是戚烽的孩子？

谢青云抱着白欢的骨灰，心脏才开始正常跳动为这躯体提供有温度的血液；身体回暖，谢青云回过头看着小小的戚微雨。

此刻她才涌出些除嫌弃以外的情绪——愧疚，可怜。

“小雨，那天是阿姨态度不好，说话伤了你；我向你道歉，国外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想学医也好其他的都行，我们一起去国外重新开始。”

戚微雨抬头，眼睛红红的：“谢姨，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两天出来想了很多事情，我不能总靠着你，现在；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可以慢慢赚钱，给我妈买墓地，供自己上学。”

“戚微雨！”

戚微雨一哆嗦，赶紧闭嘴，谢青云呵斥道：“想都不要想，你以为自己攒够钱就能达成愿望是吗？你以为去上学只有学费生活费？不要再这么天真了，你没有家世背景，去出卖力气换取微薄薪资，最多三年，你就会变成一个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出的去又如何？能改变什么！”

戚微雨的头又深深低了下去，脸羞地通红，谢青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调整语气：“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让你母亲和你受苦，她为了你死得还不够惨吗？如果你真的孝顺就自己争气点！活出个人样了来。”

戚微雨听明白了，她身上的恐惧慢慢挺起胸膛和脊梁，和谢青云对视：“说到底您只是害怕我把我妈藏起来，谢姨；我喜欢您，您温柔强大对我关怀备至，和您一起的时候是我十八年以来最好的，最幸福日子！如果我没有坦诚，我可以装成一个听话的女儿，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戚微雨眼里泛出泪光：“我不要您可怜我，我想您看到我，可是您只把我当成女儿，我也，不想变成白欢的替代品靠着您和妈妈的情分活下去。”

谢青云愧疚的撇过头去，戚微雨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举到谢青云面前：“您送给我妈的戒指，我曾经偷偷戴着；戒指尺寸不合适，我缠了许多红线最后尺寸合适了戒指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思了；谢姨，我对您只是尊敬，请您原谅我的莽撞，谢谢您对我的照顾。”谢青云内心震撼，视线聚焦到银白色的戒指上上面缠绕着红色的线，一层又一层密密交织，谢青云颤抖着手去拿。

戚微雨交给她笑着坦白，也许是一种释怀：“这个还给您。”

谢青云只觉得这戒指烫手可她紧紧握住，呼唤面前的女孩子：“小雨。”

戚微雨走到母亲面前，背对着谢青云看着母亲的遗像泪流满面；她仔仔细细将母亲看了一遍又一遍实在不舍，蹒跚着走过去，手指抚摸那个小盒子，哽咽轻声地说对不起。

“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妈妈，我会很想您。”

低头落下一吻，戚微雨把骨灰盒捧在手心，交给谢青云：“我妈就交给您了，带着她离开这个城市吧。”

谢青云接过骨灰盒沉吟很久，戚微雨的眼睛一直焦着在谢青云身上，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

谢青云只是一句：“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快速走出去，戚微雨哭个不停；谢青云都当听不到，抱着白欢快速离开这里；第二天便利落地飞往国外，谁也不知道。直到顾剑找不到谢青云的任何踪迹，只能去和戚微雨要人。

一身西装革履，满面冷冽；出现在杂乱无章的超市两个保镖更是霸道地把戚微雨从一堆凌乱的货物里揪出来，戚微雨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谢青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