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滋味,就像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判了死刑,却无能为力。
“倘若贸然尝试拆除,无论是主刀的医生,还是我自己,都会在顷刻间粉身碎骨,而我身体里的这点儿量,能把整座城都炸成废墟。”
即便不冒险拆除,留给他的时间也所剩无几,这些该死的东西都有时效性。
所以,马克一开始还以为是靠自己能力从那个人手上逃出来的。
等跟医生碰了面,发现这些东西真的无法拆除时。
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关键是,不知道这些炸弹何时会爆炸。
最近,他总能隐隐约约听到那滴答滴答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就像是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知道,那便是炸弹开始倒计时的征兆。
马克原准备找个时间,跟大家道别,然后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
但如今看来,一切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他们是谁?”
“正在攻打这个国家的人。”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肩上,掌心的温度明明炙热,却让希洛遍体生寒。
“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不能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马克一个手刀,希洛晕了过去。
他稳稳地接住希洛瘫软的身躯,将她安置在床上。
而后毅然转身。
他一路直奔作战总指挥室。
路上,外面的街道上,混乱不堪。四处都是逃亡的百姓,以及维持秩序的士兵。
因为混乱,车辆根本无法行驶。
他步行至内阁。
作战总指挥室内,气氛凝重。
长桌前,参谋们站立或落座,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容轻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光幕上浮动着战场的最新态势。
陈渊戴着眼镜,正在试图夺回军事防御系统的主控权。
马克推门而入,目光扫过众人,正要开口,忽然顿住。
在人群边缘,那个小小的身影格格不入地坐在地上。
小猫蜷着腿,双手抱膝,脸颊高高肿起,唇角隐约有血痕,显然刚挨过一顿巴掌。
虽然埋着头,却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倔强。
马克皱起眉,脚步微微一滞。
——谁干的?
这时,一道视线比他更快一步地落在小猫身上,冷冽得像是一柄利刃掠过她脸上的伤。
薄司泽半倚在长桌旁,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支钢笔。
他面无表情,睫毛微垂,视线低敛,像是并不在意。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沉默比任何情绪都更具杀伤力。
钢笔在他指间轻轻一顿。
下一秒,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终于正眼看向小猫。
深邃的眼底漆黑如夜,没有半点温度。
“怎么回事?”马克终于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