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开战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击垮黑月教则不费吹灰之力。
终于消息传来,进军的日子定在了二十号。
凌知听着,心下却微微松了口气。
二十号,一转眼便已经到了。
广陵真人要玄仪亲自向司无崖下战书。
只有这样,他才会因怒而应约开战。
诛魔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司无崖的黑沙州进发,还不到目的地,就已在途中与黑月教撞了个面对面。
荒山离黑沙州不算太远,但气候与天气却比黑沙州好上太多。
只是土地依旧贫瘠,草木稀疏。
打眼望去是起伏的山坳,连绵千米。山中古老的枯木与怪石颇多,却没有一汪湖水。
分明才八月份,凌知却觉得这里氛围肃杀的犹如深秋。
凌知作为玄天山的大师姐,又曾作为‘魔教卧底’,自然在队伍中做先锋勇士。
两军隔着几百米,司无崖一眼便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注意到了她。
玄天山冰蓝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飞扬,凌知背负新月剑,面容减淡的立在旗下,姿态冷傲。
再减淡的装扮,也压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灵动精巧。
他唇角隐隐有笑意,似是对凌知的成长深感欣慰。
曾经围着他蹦蹦跳跳的小丫头长大了,她挺直腰杆站在那里,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风华意气,令人挪不开眼。
唇角的笑意只维持了短暂的一顿,他压下心中的感慨,眸中尽是决然与淡漠。
他从黑月教的大队中走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凌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寂无波的眸中有了轻微的波澜,她那减淡的面容蓦的生动起来。
这还是司无崖吗?
他瘦的几乎叫她认不出。
便是脖颈上的青筋都凸的明显,说话的时候,像一根绷紧的弦,凌知总觉得下一瞬就要绷断。
“尔等手下败将,还敢向本座下战书!”
声音阴沉沙哑的传过来,眼神带着仇恨看向玄仪。
“本座为玄天山鞠躬尽瘁,这便是你的回报?”
凌知也不由侧首看向身前的玄仪。
她身着玄天山的派袍,双手环胸,威风凛凛站在首位。
山风将她高绾的秀发吹的飞扬,飒爽肆意。
她朗笑一声,高声道,“师兄,你说错了。”
“玄天山是玄天山,你是你,如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凌知听在耳中,第一次觉得玄仪的声音如此刺耳。
她至今都在怀疑,师父究竟是骑虎难下,还是真的想与司无崖划清界限。
看她这副模样与言语,却不像在做戏。
又或者是,假戏真做?
只有和司无崖彻底撇清关系,玄天山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世人口中的大宗,凌知也才能洗清嫌疑,立足仙门。
广陵真人对这种场面喜闻乐见,不由放肆大笑。
“司无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魔头,诛杀我爱徒,我日必叫你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火云飞的的声音更是阴鸷恶毒。
就这样叫骂了几个来回,司无崖陡然嗤笑一声,目露凶光,一声令下!
“那都,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