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对于太子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他面带微笑,顺着太子刚刚所说的话语继续侃侃而谈:“只要陛下将此事认定为誉王与您太子东宫之间的明争暗斗所致,那么自然而然地就会对这件案子本身不再予以过多关注。如此一来,娄大人或许还有机会争取到一丝生还的希望,最终结果如何还犹未可知啊!”
此时,满脸焦急之色的娄之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和谢玉二人,眼见他们如此轻松随意地谈论着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情绪,急忙插话道:“可是万一誉王此次行事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呢?那我岂不是要坐以待毙了吗?”
听到娄之敬提出的这个问题后,谢玉先是微微侧过头去,目光快速扫过身旁那位已经面露紧张之色的太子殿下,紧接着神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只见他缓缓开口回答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倘若事情真发展到了这般田地,那咱们恐怕也就别无选择了,唯有跟他们正面交锋、针锋相对地较量一番才行。至于最后鹿死谁手嘛……那就得看看京兆尹的高升到底更愿意给我们两家当中哪一方卖这个人情了。”
就在同一时刻,远在誉王府内,誉王正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此刻正跪倒在自家花园里的那个面容猥琐的肥胖男子。
誉王的侍卫步伐匆匆地赶到誉王身前,站定之后,他迅速地将双手抱成拳状,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极其恭顺的姿态向誉王回话:“启禀殿下,经过属下一番彻查盘问,如今已然真相大白。这下跪之人名为史钧,其原本乃是兰园主人张晋身旁的心腹管家。自兰园一案爆发以来,便不断有人企图取他性命以绝后患。走投无路之际,他只得前来投奔殿下您,期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此时的誉王正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腰间悬挂的玉佩。他听着侍卫的禀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地晃动了几下脑袋,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关注。过了一会儿,他才略显烦躁地开口对着侍卫说道:“哼!既然想要投靠本王以求保命,那他总得有点真本事才行啊。总不能空口白话就让本王出手庇护吧?至少也得拿出些足以保住自己小命的东西来吧。”
侍卫赶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誉王的目光,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据此人所言,他的旧主张晋在世之时,曾将兰园之内所发生的一切大小事宜尽数记录于一本账册之中。而在张晋临终之前,更是特意将此账册交由他妥善保管。”
誉王原本半眯着的双眼在听到侍卫这番话后,缓缓地睁了开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依旧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史钧,然后用依旧冰冷且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口吻问道:“哦?这么说来倒是有趣。不过,这本账册对于本王而言究竟能有何用处呢?难不成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不成?”
侍卫在听到誉王那急切而威严的问话之后,立刻诚惶诚恐地向前一步,弯下腰来,毕恭毕敬地回禀道:“启禀王爷,此人至今仍然顽固不化,死咬着牙关不肯将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册交出。不过,就在刚才,他倒是吐露了一个关键人物的姓名。”
誉王眉头微皱,眼神犀利如鹰隼般盯着侍卫,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谁?快说!”
只见侍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字正腔圆地回答道:“乃是户部尚书娄之敬大人!”
此言一出,原本神色还算平静的誉王瞬间脸色一沉,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然而没过多久,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却开始慢慢地爬上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紧接着,这丝笑意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最终化作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他口中爆发而出。
“呵呵呵……哈哈哈……”誉王像是完全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一般,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边放肆地大笑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娄之敬啊娄之敬,身为户部尚书,竟然是太子那厮的钱袋子!哈哈哈哈……真是妙极!妙极啊!想不到这梅长苏仅仅只是随手买下了一座园子,转眼间就能反手送给本王如此厚重的一份大礼!哈哈哈……”
一直静静地站立在誉王身旁的秦般若见此情景,连忙优雅地欠身向誉王行了个万福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之色,娇声开口喝彩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如今这般重要的把柄已然落入咱们手中,想要彻底铲除太子的那些得力爪牙,想必已是指日可待之事啦!”
誉王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正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的秦般若身上。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毫不吝啬地夸赞起秦般若来:
“哎呀呀,般若啊,此次行动能够如此顺利且圆满,其中可少不了你的一份大功呢!正如你之前所提议的那般,将郡主那件事情当中梅长苏所立下的功劳大肆宣扬散布出去,果真是成效显着啊!”
“这不,越贵妃因这事直接被降位为嫔,那东宫现在已经是元气大伤,现在肯定恨不得生啖其肉,听闻昨夜若不是宁王及时出手相助,恐怕那梅长苏早已横尸街头喽。”
说到此处,誉王像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一般,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嘲讽与不屑,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叹息着说道:“我那位好哥哥哟,永远都是这般模样,目光狭隘,只图眼前蝇头小利,急于求成。要不是他按捺不住性子对梅长苏贸然出手,又怎会引得梅长苏奋起反击?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梅长苏看似随意而为的一招回击,竟如同重锤猛击一般,狠狠地扇在了太子那张肥脸上,让他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