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禁术

冷眼看着面前的黑影在吐露出最后的恶毒诅咒之后，无论再怎么不甘，都只能被圣光彻底吞噬。恶毒的诅咒声在空旷的囚牢中回荡，唇角微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生不如死？求而不得？死无葬身之地？亏它为世上最强的诅咒，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不过如此而已，他早已经历过比这更痛十倍百倍的痛苦，区区败者，死前不甘的诅咒又何足挂齿？

墨瞳幽深难明，待到最后一丝阴翳彻底消散后，他才握紧剑柄，把深深没入她左肩的神剑拔出。

鲜血顺着剑刃滴答垂落，纠缠她数百年之久的修罗诅咒虽已被破除，但她仍是双目紧闭，长长的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呼吸微弱得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墨发凌乱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被冷汗浸湿的额角，整个人如同一片行将凋零的花瓣，随时可能随风而去。

和此前一般熟悉的场景，再次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再顾不得其他，立即挥剑斩断束缚她四肢和灵力的锁链和铁环，紧紧地把孱弱得一触即碎的女子抱在怀里，鲜血从肩膀上被刺穿的血洞中汨汨流到他身上，又一次染红了他的白衣。

即使初衷是为了破除修罗诅咒，但拔除和她纠缠共生了数百年的修罗诅咒谈何容易，那一剑，同样重伤了她本就因受刑而孱弱的身体。

双目染上了血一般的赤红，甚至不惜再一次使用驭念之术，浑然不顾魔气爆发可能在玄极宗内部造成的毁灭性后果，只为快一些，再快一些。

身影消失在空间法阵中之前，回荡在地牢内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嘶哑到颤抖的声音，其中却染上了不合时宜的偏执和疯狂，“师尊，你休想就这样离开我，我绝不会、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

圣曦宫。

“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为什么还不醒？！”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眼窝深陷的女子，苍白的面容如同覆上了一层浓厚的霜雪，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生机。

坐在床边，司凌夜霍然转头，对着垂首立于身侧的医者大发雷霆，险些要拍桌而起，把玄极宗的医者吓得打了个冷颤。

“回回回……回禀宗主，这位……仙子虽然伤势不轻，但大多是外伤，并未伤及肺腑，且仙子本身修为强大，又用了最好的外用灵药涂抹，外在伤势已然好了大半，按理来说应当并不会严重到昏迷半个月都无法醒转……可是，至于为什么至今不醒……属下……属下医术微末，恐怕……恐怕……”

冰冷的眸光一扫颤颤巍巍的医者，揉了揉眉心，司凌夜强行压抑住行将爆发的怒气，“你已是玄极宗乃至这片北仙域最好的医修！既然她受的全是外伤，以你之见，她不醒的原因，究竟为何！”

凛冽的气场让这位北仙域最负盛名的医修也不由浑身发颤，头低的几乎要垂入地面，不敢直视男人凌厉的目光，“回宗主，依……依属下往日经验，这位仙子之所以长久不醒……恐怕并非外伤，而是心病。或许在她昏迷之前，曾经遭受过什么让她心神俱裂之事，这才会让她自己封闭了自我意识。心病还须心药医，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骨节分明的指节不自觉地攥紧锦被一角，昏迷之前遭受过的心神俱裂之事……

不惧重刑和死亡的她，会因为什么而心神俱裂？

闭了闭眼，他故意说那些伤人至深的话，本是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更多破绽，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