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诅咒掩唇轻笑，倏地抬眼，带上了探究和打量，“不过……圣人大人当初对‘她’可谓用情至深，我又怎知圣人大人会不会在知晓当年原因后……再度因此而心软，不再与我合作呢？”

“呵，现在求本尊合作的是你，既然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不必再谈什么合作了。”

寒芒吞吐，九天斩穹的剑锋再度逼近了几分，明晃晃的威胁让修罗诅咒脸色微变，它之所以颇多忍让，一来是因为它还未能真正掌控这具身体的力量，二来也是因为面前对着的这把能破除天下封印、至清至正的神剑，正是它最大的克星。它刚掌控这具身体，实在不想和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有不必要的争端。

眼珠子一转，心中已有计较，换上了一副笑容，刚想开口，男人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试图欺瞒本尊，本尊只不过是开恩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若是你也和她一样说谎……”说罢，晃了晃手中的神剑。

还没开口就已被识破，修罗诅咒脸色再变，踌躇片刻，最终不情不愿的恨恨开口。

“那个女人本就重伤未愈，又触碰到了你的心头血，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封印冲击的更是支离破碎。好巧不巧，又从驭念之术认出了你的身份……不过，可恨的明昭！若不是他不按常理出牌，我早就成功了，又何必再度被这女人压制至今！”虽然说得含糊，但一提到明昭二字，修罗诅咒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强行按捺住内心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面上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说清楚点，什么封印？”

“……”

一闪而过的犹豫立刻就被男人敏锐捕捉，瞬间释放的寒气立刻笼罩住了整个囚牢。威胁无声却有效，修罗诅咒焦躁至极，心中颇为后悔，和这个疯子谈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

“够了！”连空气中都带上了冰渣，修罗诅咒忍不住抬高声音打断，“那是血誓的封印！”

“血誓封印？傅九霄用血誓让她做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记忆蓦然全数浮上来。当初的那些怀疑，难道，竟然真的——

“……圣人大人如此聪明，应该能猜到才是。”含糊其辞，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修罗诅咒打定主意，有关那些真相的事，不能全部告诉他！

“……本尊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试图挑战本尊的耐心。”

“你！”修罗诅咒气得够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冻结，突然下降的温度和森寒的杀意让它机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它是由无数冤死的怨魂厉鬼凝结而成的怨灵，虽有神智，但仍是遵循本能行动，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森寒恐怖的杀意，让它初次体会到了“死”的恐惧。

和东方九容共生多年，东方九容或许不愿承认，但身为怨灵的它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本性和它类似，之前那些不过是伪装，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毫无半分道理可讲。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它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说！我说！傅九霄用血誓强逼她杀了司天一！血誓结束后，有关这一切的记忆都被血誓封印，她也一直遗忘了这件事，直到……直到……你的血和灵力似乎有能破除封印的特殊效力，你们之间的每一次床笫之欢都会让血誓封印为之动摇，直到最后，你的心头血破开了她的血誓封印，让她想起了被血誓控制、亲手杀死司天一的一切，这才……”

握紧剑柄的手指蓦然攥紧，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竭尽所能才让眼底的波涛平静下来，不让自己泄露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