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染血,在水中晕开一片绯红,苏清绝紧绷的心弦愈发紧了,提着人迎上前去,与金郁琉一同上了岸。
脚一沾地,她分出一道灵傀带离了宋南辞,尔后拉过金郁琉,一举拂去二人身上的水渍,双手落在他的衣带上。
金郁琉诧异了一息,抬手止了她的动作,微启眼帘,便见她颦蹙起的双眉在眉宇处堆积的几折不快:“伤势无碍,你不必担心。”
苏清绝沉声道:“你我非是陌生人,为何不担心?我要为你疗伤,你是让我一把火烧了还是自己脱?”
话里话外都透着生气的意味,金郁琉柔了目色,温声改口:“我指给你可好?”
“隔着衣物我看不到伤势,你指有什么用?”苏清绝径自断了手中的衣带,外袍一松,露出中衣来。
她的言行举止颇有不看不罢休的架势,金郁琉只得松口道:“我来吧。”
苏清绝收了手,盯着他动作。
金郁琉褪去上身衣物,五处位于不同位置的血洞赫然映入眼帘,苏清绝瞳孔一缩,抬手覆上心脉处的血洞。
当年鸿都一乱,幽萤将仅剩的两根神骨随神元两分给了两人,之后在小荒山一战中失了一根,他的躯壳便是由另一根神骨经重塑而来。
因神骨已是二次炼化重塑,成功转世不易,神力也所剩无几,这副躯体比寻常修士强不了多少。
自己不是没想过留下一道分身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却以尚有余力保全自身拒绝了,只一句信与不信,就叫人无法强行为之,只能依了他。
而经今次一事,可见还是得强硬一些才好。
“八花九裂针,你可冰封针体,再徐徐逼出,为何要强行剜出它?”
应对的法子被她一语道破,金郁琉弯了唇角:“阿元聪慧过人。”
苏清绝却不理他的夸赞:“你可别说你想不到。”
金郁琉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冰封针体过于耗时,方才形势不明,耽误不得。
“我担心你。”
苏清绝微微一怔。
既是上心之人,怎会不彼此担心?
她抬眼看他,正色道:“郁琉,我已恢复神躯,这世间你最不该担心之人是我,你应信我会安然无恙,事事以自身为重才是。”
望过来的眼是极其郑重的神色,金郁琉声音低了一低:“我知你已恢复神躯,却不知为何在不见你时总会不安。”
话里透着几分无可奈何之色,苏清绝眉间的折印渐渐舒展开来:“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
金郁琉覆上她的手:“好。”
苏清绝扬唇一笑,专心为他疗起伤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撤手一瞧,见肌理已经恢复如初,弯了眉眼。
“可还有不适?”
“已经痊愈。”金郁琉手里多了几件衣物,“我去换身衣衫,你稍候片刻。”
苏清绝方才光顾着着急疗伤了,一时竟忘了此事,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你去吧。”
金郁琉看着那一举止有些莫名:“可是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