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飞快地道:“为免被人发现你是装死,只能暂且委屈你一下。”
她撸起衣袖露出绑在小臂上的弩机,打开箭匣取出一支短箭。
尊使睁大眼睛,试图挣扎反抗,奈何他失血过多伤势太重,根本就不是燕辞晚的对手。
燕辞晚单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握着短箭,将箭尖在尊使的脑门上扎了一下。
箭尖扎破皮肤,涂抹在箭头上的涂药随之渗入尊使体内。
尊使立刻就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从头到脚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燕辞晚收回短箭,顺手将他的眼睑合上,如此以来,他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此时,店主和另外一个小郎君抬着棺材往后院走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放到地上,店主主动介绍道:“在下姓张,在家行二,这是我的儿子阿全,他跟着我学做棺材。”
阿全弯腰作揖:“多谢贵客光临我家的生意。”
燕辞晚微微颔首:“麻烦你们了。”
店主张二郎犹豫了下,还是好心提醒道:“小娘子应该是第一次操办丧仪,很多事都不懂,死者入殓之前得清洗身体,穿戴寿衣,若身上有残缺破损,可请入殓师帮忙化妆遮掩,尽量让死者能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燕辞晚明白他的意思,尊使现在的模样太惨了,需要先整理装扮一下。
她道:“可现在已经很晚了,应该很难找得到入殓师来接这个活儿吧?”
张二郎立刻道:“此事无须担心,我们这条街都是做丧葬生意的,咱家隔壁住着的就是入殓师,他的手艺很不错,价格也很公道,小娘子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让阿全去把人叫过来。”
燕辞晚想了下,问道:“我能先去他家看看吗?”
“当然可以。”店主以为她是不放心入殓师的手艺,想先观望一下,这种事以前常有,因此他并未多想。
他冲自家儿子交代道:“阿全,你留在这儿看店,多注意点后院,别让外人惊扰到了这位逝者。”
“我知道了。”
张二郎领着燕辞晚往外走,迈出棺材铺正门时,燕辞晚扫了一圈街道两边的铺面,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原来你们这条街全都是做这行的啊?难怪晚上街上冷冷清清的,都看不到什么人。”
张二郎笑了下:“小娘子是初次来长安,对这儿不了解,全长安的丧仪店铺几乎都集中在咱们丰邑坊,白日里倒还好,常有客人来光顾生意,可一到晚上大家就会尽量避开丰邑坊,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觉得这话可能会吓到对方,毕竟这大晚上的,对方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胆子肯定小得很,于是他赶紧找补道。
“我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其实这条街一直都很太平,那些鬼怪之说都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你切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