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听到小荷说高纬被看守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讶异的表情的原因。
思绪清明了过来,小怜发现小荷竟然还在絮絮叨叨的安慰着她,不免有些烦闷的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小荷意识到自己似乎扰了小怜的清静,赶忙端着空碗就退了出去。
待到小荷走远了,小怜才重新将怀中的纸团掏出来,却没有再细细研究的心思,抬手就将纸团抛出了亭子外的人工湖中。因为纸已经被揉成了纸团状,被水浸湿后便缓缓地沉了下去,她手扶着亭子的矮护栏看着纸团的影子在稍显浑浊的湖水中渐渐淡去,末了才浅浅的叹了口气。
在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小怜的脚步放的很缓,在想安德王高延宗。
当初高肃在世的时候就非常疼爱这位弟弟,她虽然没有与高延宗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可是高肃的话语都还萦绕在耳边。她知道高延宗算是个胸无城府的壮汉,因为母亲的出身并不高贵,所以他的性子倒是比较的平和,与高肃处的最好,而反过来想也能够知道高肃从前对高延宗的宠爱一定是所有兄弟里面的“最”。
她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高延宗在得知高纬赐给高肃毒酒之后,在漫漫长夜以泪洗脸,还写了一封足有几万字的长篇谏言送到了宫里,只是当时的高纬并没有思绪去看,让褚公公转眼就烧了。她不想去猜测什么人生险恶,也不觉得高延宗这件事情有什么作假的成分,她相信既然高肃能够如此疼爱他,那么他会对这位兄长抱有这么浓厚的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如今,高延宗想要复国的事情从韩长鸾给她的信函里可以看出是真的,韩长鸾没有必要骗他,甚至还有可能是因为对没能救下高肃性命而对高延宗多了一些关注,在心底也许也是想帮助他的。
只是,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好插手。
在长廊缓步走到一半,小怜忽然停在了一个石门路口前,拧头往里头望去。
士兵一听,脸色瞬间僵白了几分,连忙摇头:“卑职怎么会蒙受冤屈!”
在路口守着的士兵她有印象,是宇文达特地调过来的,此刻见到她停在路口,便堆着奉承的笑脸迎了过来。
士兵有些转不过来,声音颇大的反问了一句。见小怜还是低头轻笑着,似乎说的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自己赶忙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侍卫有没有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确认没人在看着他们两个人,才小心翼翼的把声音也放低回道:“小怜姑娘,你说你要见他”
小怜垂眸低笑着,轻声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与他见一面”
“可是……”
士兵有些讶异的睁了睁眼睛,随后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小怜姑娘足不出户,收到的消息倒也不落后。是的,今日早晨忽然来了这一队人马,说是奉皇上之命过来对宅子里的温国公严加看守的。只是,我们在宅子里的这几月都没发现温国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既然上头派了人来,我们也乐得清闲,如今我们这些人倒真的是得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