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高纬这样的神情，穆舍利虽然对现在殿内的气氛有些惶恐，却还是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按住他的肩头，以示安慰：“皇上不要太过担心了，刚刚只是因为事情忽然发生，太医说的只是有可能小产，现在不是还没有发生吗淑妃得您疼爱，想必老天一定会眷顾她的，不会有事的。皇上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以免伤了身子，淑妃妹妹一会儿醒来要是见到你这幅模样，她情绪怕也是会波动，对身子不好。”

祝公公虽是内侍，这个时候却也只敢候在殿外。

殿门没有关上，高纬怒意勃然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萧许阳循规蹈矩缓缓说明的事情他也听得很清楚。他的心底有话想说，可他却不敢，尤其是如今的高纬正大发雷霆。他觉得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其实他是知道实情的，他的主子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就变成这样的！

缓缓地，他将目光移到跪在一侧的陆令萱身上。他留意到陆令萱的脸色苍白，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虽然还不算特别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知道了，真相就在他的心中！

原本静谧的殿内忽然响起了动静。

听出声音是从屏风后传来的，高纬下意识的就往屏风的方向望去。

两名年纪较为年迈的老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看到了正望着他们的高纬，两人又低头窃窃私语了一阵，才像是鼓起胆子朝高纬走过来。

两名太医脸上为难的神情被高纬尽收眼底。虽然心里面明白让太医露出这种表情是因为什么，可是他还是无法相信，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如果躺在屏风内床榻上的少女真的这样毫无预兆的就离开了他，他是不是又会回到几年前那样的日子

“皇上。”

跪在高纬的面前，郑太医肩膀有些颤抖，面色哀痛：“淑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只怕是……保不住了……”

从屏风内走出来，桃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位太医还有跪在殿门外的内侍和婢女，走到高纬的身侧，弯下腰贴近他的耳旁轻声道：“娘娘醒了，让您进去一趟。”

高纬迈大步伐朝躺在床榻上虚弱无力的小怜奔了过去。

回想起从晋阳遇到她开始，她的身子一直给人很羸弱的感觉，虽然总是绽放着无人能及的笑脸却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病态。所以他一直很疼惜她，甚至给她派去萧许阳作为专属的太医，这是连身为皇后的穆舍利都没有过的荣幸。

在她床头的一旁还站着那两名应诏而来的老姑姑。见到高纬走进来，两位老姑姑赶忙把这里染有血迹的布条收了起来，把仅剩下的两个血水盆端了出去。

知道穆舍利和小怜的感情深厚，而刚刚也一直是穆舍利陪在小怜的身边，桃香让她等一会儿再离开，说是小怜亲自叮嘱的，她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扰高纬和小怜，便到前院的园去了。

“伶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