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着眉头微蹙的萧许阳,小怜收在袖袍中的手握成拳紧了紧,嘴唇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只要我把你给我的药丸在吃什么补胎的药膳时服用,我就一定会小产是吗”
“那你呢”
难掩心中的痛楚,小怜眼眶的泪水不堪重负落了下来。她哽咽着抬手慌张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痕,避开他如炬一样的目光:“我是恨的!让阿俨、让我爹、让长恭哥哥离开人世的人我都是恨的,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把这份恨意当成人生的第一就总会有能够为他们报仇雪恨的一天。可是过去那几年,我虽然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却一直不敢去触碰,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安稳稳过了好多年,而当我真的有机会能够回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高纬说他从不想置阿俨于死地,可是即便我知道这其中都是陆令萱唆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很迷茫,所以我想做的事情是毁掉大齐!毁掉这个阿俨和长恭哥哥在世时一直觉得能够挽救的大齐!可是如今的大齐病入膏肓,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去拯救了,我不想把大齐留给他们,高纬也好陆令萱也好。尤其是陆令萱,她这些年辛辛苦苦堆积起来的东西我都想看看当她得到的一切都崩塌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
看着小怜闪着泪光的双眸,萧许阳摇了摇头:“你想死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若你对人世没有眷顾、没有牵挂,你又何苦多此一举回来呢”
“你要这样做吗”
“不是有你吗你不是说会尽你最大的权力来保全我的性命吗我相信你。”
萧许阳浑身一颤,猛地在小怜贵妃榻旁单膝跪下,眉头紧紧的皱着:“可你若是血崩,我怕纵使有十个我也救不回你了。”
赞许的勾了勾唇角,小怜的后背重新靠回到贵妃榻上,眼神朦胧的望着天边的皎月:“只有皇室的人,才总要拿婚姻大事来计较。”
在萧许阳渐渐消散的尾音中,小怜只感觉到身上的月光似是冰水一样寒冷。她并不想认可他刚刚说的话,可脑海中却一直在回响着这一句早已成为事实的话。
“终究……你还把恨看得太重了。”
她觉得有些冷,甚至没有留意到萧许阳已经离开的脚步声。她的后背离开了贵妃榻的靠背,头埋在膝盖间,双手紧紧地圈住屈起的双脚。
究竟是她把恨看的太重,还是已经不知道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去看重的了
“娘娘。”
桃香站在贵妃榻旁,看着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一样的小怜,担忧道:“夜深了,你要注意身子,进殿内休息吧。”
小怜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喑哑:“我再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