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时候,她却好像有些害怕自己真的会留在邺城那座金笼子再也无法回来。
他垂眸望向她,她也正好抬眸看着他。
两人相视了一阵子,又都同时抿唇浅笑起来,却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搂着她躺了下来,在被子里靠着两人的体温而渐渐回暖的手回握住她冰凉的手。他有些动情的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又轻笑着重新躺回到床榻上,把她搂紧了一些。
小怜的头依旧枕在他的手臂上,满屋的烛火没有一根是熄灭的。她窝在他的怀中把双手举起来晃了晃,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在半空中的双手,她忽然轻声道:“宇文达,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吗”
他笑着沉默了半晌,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有些僵硬:“我听说母亲不得宠,可是我印象中小时候见父亲的次数还是很多的。我不知道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如何,可是我从来没有听母亲抱怨过父亲辜负过她,相反地,母亲还跟我说过,父亲其实很爱惜我和她,让我长大了一定要为父亲的宏图壮志努力。”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拧过头一脸了然的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才这么帮着你的皇兄吗”
她明亮漆黑的双眸在夜色里依旧显得撩人,他又有些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脸颊,点了点头:“算是吧。”
“我还听张明……”说着,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期待:“你的骑射很好。”
“你的脚怎么还是这么冷”他担忧的皱起眉头:“刘梅枝不是替你看过身体吗”
清晨的阳光刺得双眼有些酸涩的发疼,小怜睁开双眼连忙抬手挡在了眼皮外,直到感觉到自己适应了白日的光亮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只是面上的表情还是皱巴巴的。
昨天睡了一个下午,用了晚膳后又睡了一个晚上,这个时辰小怜就已经醒了过来。她想要起身看看现在的天色如何,可是宇文达的手臂还压在她的腰身上,而她也睡在内侧,想要抬手去撩开幔帐看清楚现在的天色实在是有些难。
他有些怀疑的笑了笑,眼神狐疑的盯着她,似乎是不相信她说的:“除了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的女子,我很少听到有女子说喜欢骑术的,这学骑术磨人又辛苦,通常皮肤和马鞍相互摩擦都会起水泡或是脱皮,这是一般官家小姐都不能忍受的,你怎么会想学你知道这些吗”
她有些错愕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在冬天里全身都有暖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除了穿得很厚实躲在满是火炉的房间内,就是用冰肌丸的时候。她用冰肌丸后外出的次数不多,可是自己藏在房内的时候她也尝试过几次。那几天天气寒冷,她的全身却都在隐隐的发热,不知道详情的小荷看到她的时候都说她面色红润的仿若在夏日一般。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又不像不想被他发现一样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只是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想学骑马。”
“那你还要学吗”他挑眉一脸调侃的看着她:“如果要学,我可以让张明给你准备一匹性情温和一点的马。”
小怜知道冰肌丸终究不是什么有利于身体的东西。
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幽黑细长的睫毛乖巧的压在他的双眼上。有的时候她会觉得这一双眼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能力,可是不知道却不敢过久的去凝视,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好像他的双眸里有一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道路。
他语气带笑宠溺的哄着她,似乎害怕她会真的生气一般。
闭上双眼缩在宇文达的怀中,小怜的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