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祖娥早已做好了临盆的准备，她在下裙上垫了一层被褥。小茹赫然发现一个小小的肉团就在被褥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双眸似乎睁开了却又像只是眯着一条小缝看着这新鲜的世界。

即便她抿着唇，从喉间发出的抽泣声却在只有她和小茹的宫殿里显得刺耳可怖。那种似笑非哭的哭声却让她感觉到一股从心底透出的爽快。

“呃——啊——”

小茹吓了一跳。

“娘娘……”

小茹心口一震。她忽然想起高湛叮嘱过她的话，他说李祖娥必然不会希望这个孩子出生，让她无论何时都是紧紧地盯紧李祖娥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根头发！

忽然传来一股剧痛，李祖娥整个人被突袭而来的痛楚惊得弓起了身子。她的手够不到床内侧的被子，因为痛楚而剧烈的喘息让她的头脑开始晕眩。

李祖娥知道她若是生下这个孩子，若是男孩必定会成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而不得善终，若是女孩也必定会像她这般被折磨。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世，只是不希望这个孩子活在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重新投胎到其他的家庭。

爬到李祖娥的身边，小茹掀开她的下裙——

李祖娥的表情也是一惊。

李祖娥是觉得自己可笑的。作为名声显赫的赵郡李氏，如今的她作为别人的阶下囚、禁脔，她是在给家族抹黑。她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看待她，也不知道族人会用她如何去质问父亲。住在这无法踏出的宫里她可以省去面对亲人的狼狈，心底的害怕却又在与日俱增。

“娘娘，是个小公主！”

小茹欣喜的把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开，带着一份恍若这个孩子是她生下来的感激望着李祖娥，声音有一些颤抖：“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等等！”

李祖娥伸出手想要阻止小茹，身躯微微一移动，腹中一股她从未感觉过的动荡感让她再次一惊。

小茹有些慌张的看着脸色霎时间比刚才苍白了许多的李祖娥，已经跑出去几步的她又折返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