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渝抿了抿嘴:“后头人多,不好随意停下,再停下去就该堵塞了,还是等回到家再见。”
宋时澄跟宋时洛抬头这才发现后头还有这么多的人跟马车,着实也是被这阵仗唬了一跳,看样子确实是不好贸然停下来打招呼了。
也罢,反正都期待了那么多天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两人忙钻进马车内,叫冬青调转了马车方向,这回,他俩倒成打头带路的了。
谢晚棠见马车突然停下,一时还有些好奇是不是前面发生什么了,清月打开车门去问驾车的何木,这才知道是前面来了辆马车挡住了去路。
“何木说瞧见时渝少爷跟那辆马车上的人说话了,应该是认识的。”清月回禀道
谢晚棠抬手按了按鬓边的发丝,并不是很在意:“时渝表哥没有派人过来交代,便不必理会。”
“是。”清月应了一声,拿出水壶润湿了帕子,替谢晚棠擦拭着手指,这一路来到底沾染上了些许风尘,她得好好帮小姐梳理干净,让小姐能光鲜的出现在宋家众人面前。
不一会,马车便动了起来,接着往前走了。
宋家老宅。
淳禧堂。
满头银丝的宋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她身量娇小,气势却不弱,比一般的江南女人多了几分坚毅,只是此时眉宇间染着的淡淡愁思,倒是收敛了几分锐意,多了几分老年人的慈和。
接连两天宋时渝都没接到人,宋老夫人心里记挂着谢晚棠,这两天食欲都不是很好,大夫人蓝氏端了燕窝在一旁伺候着宋老夫人,下头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女人,都是后院里头夫人跟小姐。
“母亲,您今儿个午膳都用得少,这是我吩咐小厨房新鲜炖的燕窝,您喝些垫垫可好?”
宋老夫人看着蓝氏递过来的燕窝,腻歪的摆了摆手:“放着吧,我这会喝不下。”
蓝氏有些无奈的将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宽慰着宋老夫人:“母亲切莫因为忧思伤了身子,晚棠走的是海路,海上行船天气多变,有些耽搁也是正常的。”
“便是海上行船我才如此担忧,都说六月的天似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早知道就该去信去告诉晚棠,让她坐马车走官道来,慢些便慢些吧。”
宋老夫人拍了拍胸口,那里团着一股浊气,上不去下不来的顶得她心口难受。
蓝氏伸手帮宋老夫人顺着气,她早上已经叫大夫过来替宋老夫人把过脉了,老人家没什么病,就是忧思所致的。
她看了下首的安氏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安氏便走上前来笑语盈盈的对宋老夫人说道:“照我看,此时就得要晚棠即刻出现在淳禧堂里,母亲的烦忧才能立马消除。”
安氏是三夫人,也是宋老夫人的娘家侄女,跟宋老夫人很亲近,平日里性子活泼,最能讨宋老夫人开心。
宋老夫人拍了拍安氏的手:“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还属你最精怪,不过你倒是没说错,我这急症啊,就该晚棠来治的了。”
蓝氏弯腰哄着宋老夫人:“母亲安心,时渝在码头等着呢,我交代了他,一有消息便使人回来禀报,不可耽搁。”
“你办事,我自是安心的。”宋老夫人也拍了拍蓝氏的手,对待儿媳,她从不厚此薄彼,就算有所偏心,明面上她也只会帮衬大儿媳妇,毕竟当家宗妇,需要有权威才能震慑住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