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人也没记住林常安的脸。
安山怒道:“你竟然连来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敢带人擅离职守,来人,将这队人全部拿下!”
小校脸色惨白,慌忙开口:“节帅饶命,我看清了,我看清了,他就是咱们卢龙军的人。”
韦长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这个蠢货,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这不是在说,之前是他韦长益在撒谎吗?
安山挥挥手示意上前抓人的士兵停下,沉声道:“你是说,唤你去中军大帐的人是卢龙军的士兵?”
“是的,卑职不敢说谎,确实是咱卢龙军的士兵,他身上穿的就是卢龙军的甲胄。”
“本帅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将人给我找出来。”
那小校闻言忙叩头谢恩,然后起身朝着后方人堆走去。
卢龙军士兵见他朝他们走过来,一个个表情紧张的望着他,生怕他胡乱抓一个人去顶罪。
小校慢吞吞的在人群里穿梭,双眼不断扫过众人的脸。
他不记得那人的样子,这么做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直到安山规定的时间马上到了,小校才随机抓起一人的手腕,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给我传的信。”
他说着不由分说的将那士兵拉出了队伍。
李凌云望向被小校抓着的士兵,见不是林常安,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那士兵吓傻了,一脸呆滞的被他拉着走,直到出了人群,他才清醒过来,立刻挣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放手!放开我!”
他挣脱那小校的手,扑通跪在安山面前,大声道:“节帅明鉴,真不是我啊。”
“就是你叫我过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胡说!不是我!”
“就是你,你别抵赖。”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卢龙军队伍中传出一道声音:“不是他,他和我一起去的中军大帐,我们俩一直在一起,我可以作证。”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士兵走出队列,朝着安山行礼道:“节帅,我和我周围的士兵都能作证,张猴并未离开过我们身边。”
队伍里又传出几道替那小兵作证的声音。
小校见状脸色煞白,身体抖成了筛糠。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有人冒着危险给别人作证。
早知如此,他就说人不在队伍里了。
安山眼神冰冷的望向那小校,冷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小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惊慌求饶:“节帅饶命,节帅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安山深吸口气,挥挥手道:“拉下去,斩。”
“节帅饶命,节帅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几个士兵上前,不顾对方求饶,将人带了下去。
安山眼神冰冷的扫过韦长益和李凌云的脸,朝一旁副将说道:“找,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两人找出来。”
副将领命,带着人朝四处散开,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安山则带着人往军营走去。
李凌云再次抱拳道:“节帅,镇东军将士折损严重,还望您能允许末将带人回守捉城休养。”
“耶律拂得知他五千大军被你一把火烧了的消息后震怒,誓要在撤回草原前将你诛杀,你现在离开恐会遭遇不测,还是安心在营内休养几日,等本帅剿灭安神部后续兵马后,你再回守捉城。”
他说罢也不管李凌云有什么意见,径直回了军营。
李凌云猜到安山不会放自己回去,此时猜想得到证实,只能带着人重新回营了。
安山一到大营,立刻开始安排人排查那位传递假消息将人引开的士兵。
一时间,整个大营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李凌云让辎重兵重新扎营,然后带着人窝在营内不出去了。
一天后,外出寻人的卢龙军士兵回来了,他们在外面寻找了一天一夜,但是却一无所获。
安山震怒,搜寻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第三天的下午,李凌云正靠着椅子假寐,那木匆匆跑进来说,安神抓到了假传消息之人,正准备以卖国罪凌迟对方,让李凌云过去观刑。
李凌云双眼唰的睁开,顾不上思考什么,起身便朝着营帐外跑。
林长安于自己有恩,若因为此事而被安山凌迟,他一辈子都将活在愧疚之中。
必须要想办法救人!
他心中着急,脚下步伐便快了几分。
可到了营帐门口,他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不行,此事不能着急。
安山是否抓到了林常安还是个未知数,若自己这么急匆匆的跑出去,安山定然能猜到,假传消息的人和自己认识,否则自己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也许安山也是在试探自己,想通过自己的表现来帮他揪出那个内鬼。
既如此,他就不能表现的太过在意了。
想到这儿,他重新返回座椅上,安心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来报信的卢龙军士兵不见李凌云出来,只好又让镇东军士兵催了一遍。
李凌云这才起身,懒洋洋的走出营帐,语气不满的朝那传话士兵说道:“老子正在午睡,人抓住了你们自己处理了就是,干嘛要过来打扰老子?”
他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背起手慢悠悠的朝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传令兵有些错愕的望着李凌云,他这反应跟韦监军说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