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辰无精打采的出宫,去了官署,却没有心情做事。
于是,他故技重施,从官署溜了出去。
军需的事情皇帝已经答应了,兵部也已经准备妥当,很快就会运往北疆。
军需出皇城之时,他可以亲自监督,保质保量,但是运输的一路上随便哪个环节都可能被人动手脚,所以除了皇帝派的监察人员之外,还必须另外安排人员监督。
这个,就需要谢长安安排人手了。
还有粮种推广一事,也需要谢长安的人手帮忙。
虽然现在离明年开春还有好几个月,但是大渊九州上百个郡县,要推广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景辰来到长安居时,谢长安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叶景辰扫了一眼,谢长安看的还是《易经》。
一本书被翻了七年,哪怕看书的人再爱惜,书也有些旧了。
“七年了,你怎么还在看这本书?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叶景辰在他对面坐下,问。
“你难道就不好奇?”谢长安随口问,视线却没有离开书页。
“有什么可好奇的?既来之,则安之!过好当下每一天就行了!”叶景辰无所谓的说。
“你就不怕哪天突然醒了,发现自己所经历的只是一场黄梁大梦?”谢长安探究的问。
叶景辰笑了,“那这个梦对我来说,一定是个美梦!”
“冷心冷肺!”谢长安用四个字评价他。
“那——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叶景辰取笑道。
“你有病!”谢长安黑了脸,直接骂道。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你有放不下的过往,有想要弥补的遗憾!”叶景辰说。
“你难道没有?”谢长安不甘示弱的反问。
叶景辰笑了笑,没说话。
“真该让小疯子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肯定当场疯给你看!”谢长安冷笑。
“我最喜欢两首诗,一首‘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一首‘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人始终都是天地间的个体,孑然一身的来,又孑然一身的去,所以,缘来了,就珍惜,缘去了,不强求,享受当下!”叶景辰瘫在桌子上说。
不用顾及形象,不用端着的感觉真好!
谢长安合上书,说话的声音更冷了,“你这番话应当去跟小疯子说,你看他能参透不!”
“等他以后多交一些朋友,我在他心里的分量自然会减轻,要是他再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我这个兄长自然就更加可有可无,有什么放不下的!”叶景辰无所谓的说。
成长是跟离别挂钩的,越长大,便离的越远,所以他从不担心叶景和会一辈子都黏着他。
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他若是真感受过自由的感觉,难道还会愿意龟缩在东宫那样的置锥之地吗?
谢长安觉得他之前的评价不够准确,“你不是冷心冷肺,你是没心没肺!”
“我只是看的通透而已,怎么就没心没肺了?”叶景辰不认同这一点,不过他今天来找谢长安是有正事,所以懒得跟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