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转天，剧组便派人把马广儒送回了家。

看着有点儿像是推卸责任。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谁也不希望剧组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这次是喝醉了酒撒酒疯，万幸被顾北及时制止了。

否则的话……

王福林导演简直不敢想，要是没有顾北，那把刀真的被马广儒扎进自己的胸膛。

《红楼梦》肯定是没法拍了。

演员在剧组自杀，台里就算是再怎么重视，也得把剧组的工作叫停。

关键是，那是一条人命啊！

王福林也只能盼着，马广儒回家之后，有家人的陪伴，精神状态能逐渐稳定下来。

“我感觉他们好像并不是在表演，不对，应该说是，他们的工作跟艺术完全不挨边，更像是……”

一场戏事先排练好，各方面的问题说一说，再调整一下，然后试录一次，就正式拍了。

小日子工业化流水线模式的电视剧制作过程，一天差不多就能拍一集，顺利的话，还能更多。

一帮人不信邪，围着看回放，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找到。

显然，在小日子的时候，杨老太已经被阮老太这样批评过了。

顾北知道，杨婕说的是剧组在云南石林，拍摄《夺宝莲洞》的那件事。

可事实就是如此，为了追求多角度，一场戏只能翻拍复去的拍上好几遍。

《西游记》里面各种镜头角度变化，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是由一台摄像机完成的。

原来等上了飞机之后才发现，那架飞机根本不具备拍摄条件。

随后那帮小日子同行集体懵逼脸，还怀疑的用手势高高低低的比划着各种角度：“这样这样一台机器，一个人”

顾北听了，也能想象得到，杨婕导演当时的回答，会给小日子同行带来多大的震撼。

王翀秋也带着摄像助理，一早就去了机场做准备。

“我们只有一台摄像机，所有的镜头都是由一个摄像师完成的！”

天上的风大，气流也大，飞行过程当中，飞机一直在抖动，王翀秋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稳住摄像机，就这样一路拍过来，飞到了石林上空。

“我的作品质量其实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差，真正的差距在意制作过程。”

杨婕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合适的词。

“工业产品！”

杨婕大概是想到了当时小日子同行得到答案时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咳咳！

然后演员直接进入另外一场戏的内景，进行下一场景的拍摄。

“人家问镜头的各种角度变化，是由几台摄像机完成的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国家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发展经济方面，每年能拨给央视的钱都是有数的，这些钱首先要保证节目制作，想要更新设备，根本不可能。

为此，剧组也作了充分的准备，拍摄现场，为了避免穿帮，所有人都要穿上小妖怪的服装，在开阔的地方候着，远远看见飞机过来，大家就跟着跑。

人们追求的不再是更高的艺术水平，而是，一种叫做流量的东西。

当然，都是些土得掉渣的办法，可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条件下，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正如杨婕导演所说，国内的电视剧艺术质量并不差，她这次带去的《计收猪八戒》，看过之后，小日子方面也是赞叹不已。

“小顾，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有人家那样的条件啊”

“是的，我们没有更多的摄像机，就只有一台摄像机，所有的镜头都是由一个摄像师，一个镜头拍下来的！！”

呵呵！

顾北搭了一句。

小日子电视台的设备确实不简单，比起央视，实在是先进得太多了。

接下来，听杨婕导演讲述了这次参观之旅，顾北才明白，老太太到底是咋被小日子给打击成这样的。

顾北看着老太太情绪又变得激动，也不禁想笑。

不光是对艺术质量的赞赏，更为惊讶的是，小日子的同行们都没想到《西游记》这样的神话剧居然是由一位女导演拍摄。

所以，飞机在石林上空飞了好几遍，王翀秋不但没有看见

他在剧组待了一个星期，黄一贺那边每天一个电话的催，也不得不起程回京。

忙活了一阵子，就在春节晚会最后一次带妆联排之前，杨婕导演回来了。

因为石林的环境非常特殊，杨婕当时想着拍一个俯角镜头，全方位的展现当地的地理环境。

飞机则一路侧着飞，不用亲身试验也能想象得到这有多危险，那是一个能够把王翀秋倒出去的角度。

说着话，杨婕还摇了摇头：“我不太认可这种方式，但是，他们的工作效率确实非常快。”

杨婕还在继续说着：“只是为了几个航拍镜头，人家居然有直升飞机，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信，别说专门配上一架直升飞机，就算是谁能借给咱们一架，那场戏也不至于拿不下来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次，飞机终于飞走了。

杨婕见状，瞪了一眼：“咋了你也觉得我不谦虚。”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

顾北倒是没放在心上，手上被划了一刀，可毕竟救了一条命，也算值了。

随后，杨婕等人又参观了nhk电视台的录播设备，以及他们正在录制的电视剧工作过程。

不过想到，他们的戏里终于有了第一个航拍镜头，大家伙还是很兴奋。

杨婕闻言一拍大腿：“没错，就是工业产品，每一个步骤都是提前设计好的，然后甭管是台前，还是幕后，只要按照设计好的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

同时，王福林也给全组下了封口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谈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