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凤暗暗纳罕:“莫非她怀孕了……”
那道装老者突然发话道:“太子,你快回去吧!很多事要等你去做哩!”
神龙太子收敛了一下惊惶之态,脸泛怒容道:“柳叔,你让我回去怎么柳叔刚才挡我那一掌,是什么意思”
金彩凤此时才知道是那道装老者救了自己……道装老者两道长眉一耸,道:“很多事非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告诉太子一件事,教主乘舟过海,遇到飓风,船毁人亡,教主以下,全船二百余人无一幸免……”
不待道装老者把话说完,神龙太子已惊叫道:“此话当真”
“你以为贫道会说假话吗”
神龙太子与南海龙女对望了一眼,知道这道装老者绝不会谎言欺骗,不由得又惊又急,一言不发,双双飞身便走!
太仓之鼠葱岭之鹰望了望横尸地下的三煞二凶,自认已然无暇为他们收尸,见神龙太子兄妹走得甚是慌急,二人也相互跟随!
“还有,”道装老者道,“魔鬼岛已为外敌乘虚侵占,希望太子早作准备!”
道装老者说这话时,神龙太子兄妹及残余二凶恐怕已在数十丈开外了。
但道装老者乃施用“千里传音”的功夫,相信他们四人必已清楚听到!
此时,雷大叔上前两步,冲道装老者一抱拳道:“如果老夫的老眼不,道长敢莫是银扇子柳崇厚柳贤弟吗”
道装老者立刻笑颜随开,趋前握住雷大叔的手道:“雷兄,好眼力!一眼便认出小弟,小弟数十年未临中土,故人无恙乎”
雷大叔慨然长叹下用手一指满地横尸,道:“真是一言难尽!贤弟,你看眼前便死去之人这么多,至于你们江南七侠,恐怕贤弟是硕果仅存、唯一的一人了……”
在雷大叔说话的当儿,柳翠翠已缓缓行至展白身前,她望着遍体鳞伤的展白尸体,呆呆发怔,既未说一句话,也未流一滴泪,凝站当场,犹如一座名家雕刻的女神塑像!
但任何人也可以看出她的伤心来!
深沉的悲伤,是使人欲哭无泪的!
此时,众人已知这道装老者就是当年江南七侠的老六银扇子柳崇厚,无不对其现出崇敬之色!
银扇子柳崇厚口中与雷大叔说着话,眼睛却注意到爱女忧伤的神情。
他虽然学道有成,看破红尘,但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对他这唯一的爱女,仍是非常关切的,见状他走了过来,也望了倒毙地下的展白一眼,向着爱女道:“翠儿,莫非这就是你委托终身的年轻人吗”
翠翠点头,珍珠般的泪珠滴滴滑下她白玉似的双颊!
雷大叔随后走上前来,忧伤逾恒地道:“柳贤弟,此子便是你大盟兄霹雳剑展云天唯一的后人!”
出乎意料地,银扇子柳崇厚并没有现出悲痛之色,两只精光深邃的眸子上下注视着展白尸体,嘴中却冷冷地道:“此子骨骼果然不凡!”随又转头对女儿道:“他已死了,难道你还非要嫁他不成吗”
柳翠翠肯定地点头,她虽没有说话,但从她坚毅的神色上,任何人亦可看得出她的坚决。
柳崇厚又道:“孩子,你年纪太轻!一辈子的活寡,可不是容易熬的!依爸爸的意见,还是……”
翠翠黛眉一颦,粉面铁青,未等父亲把话说完,即毅然决然地道:“爸爸,这是什么话女儿既已许身于他,终生便无更改,何况,孩儿,孩儿肚中还有了他的孩子!”
翠翠此言一出,慕容红、金彩凤、樊素鸾脸色同时一愕!
她们不知展白与翠翠在秦淮河的舟中春风一度的那件事,只奇怪翠翠肚里怎会有了展白的孩子。
柳崇厚干咳了一声,叹道:“痴儿!……”
可是,柳崇厚老脸究竟有些不挂,遂顾左右而言他道:“听说还有几位少女钟情于这展姓少年,不知在不在此地”
慕容红移动莲步上前,盈盈向柳崇厚施了一礼,道:“侄女乃是展少侠的未亡人!”
柳崇厚刚一愕,雷大叔已补充道:“她叫慕容红,是老三摘星手慕容涵的大女公子!”
柳崇厚“哦”了一声,忙道:“贤侄女免礼!”又转向雷大叔,道,“她与展兄之子结过婚了”
雷大叔黯然道:“还没有举行过婚礼,但已与展贤侄订过婚了,是愚兄我做的大媒!”
慕容红接口道:“并且,我妹妹也许配了展少侠,媒人是侄女自己做的!”
柳崇厚一愕,道:“有这等事你妹妹现在哪里”
慕容红眼圈一红,眼泪泉涌而出,道:“她已战死!就躺在那里!”
说着用手一指倒在地上的婉儿!
柳崇厚走至婉儿身前,扒开婉儿眼皮看了看,又探手摸了摸婉儿脉门,道:“她还没有死,不过因急怒攻心,内腑又受了严重内伤,是以一时背了气!”
慕容红、雷大叔急超而前,同时急问道:“她还有救吗”
柳崇厚也不答言,举掌朝婉儿顶门拍了一掌!
婉儿一震,樱口微张,柳崇厚以极快的动作从怀内掏出一只玉雕长颈小瓶,拔开瓶塞,连在婉儿口内点了三滴仙露,不一会儿,婉儿竟嘤然一声,张开了眼睛!
顶门一掌、三滴仙露竟使死人复活,真是令人不可思议!雷大叔、慕容红同时探手把婉儿扶了起来。
柳崇厚道:“不要扶她站起,要她静坐调治一会儿就好了……”
慕容红帮助婉儿坐好调息。
雷大叔道:“柳贤弟医道越发通神了!不知这瓶内仙露是何药物,能有如此灵效”
柳崇厚道:“此乃千年灵芝仙液,功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不等柳崇厚把话说完,雷大叔急道:“那么,也可把展贤侄救活了”
柳崇厚走到展白身边,同样扒开眼皮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展白脉搏,摇摇头道:“他受伤太重,心脉已断,无法施救了!”
此言一出,“哇”的一声,同时有四个少女哭出声来!
翠翠、慕容红、金彩凤及樊素鸾都掩面失声痛哭,婉儿刚从死亡中苏醒,睁着一双大眼睛东看西看,一时不知四女因何痛哭。
柳崇厚奇异地望了望金彩凤与樊素鸾,道:“她们俩又是谁家千金莫非也是钟情展贤侄的吗”
雷大叔眼含痛泪道:“说起来她们也不是外人。”说着一指金彩凤道,“她就是老二青蚨神金九的掌上明珠,名叫金彩凤!”随又一指樊素鸾道,“这位是老幺霸王鞭樊非的女儿,名叫樊素鸾!”
金彩凤与樊素鸾,此时都已知道柳崇厚乃她们父亲的结拜兄弟,同时施了一礼,道:“侄女拜见世叔!”
银扇子柳崇厚眼放奇光,看看这一个,望望那一个,见金彩凤与樊素鸾同是貌比天仙,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爱女,不由点头道:“二位贤侄女免礼!”转又对雷大叔道,“难得这几位弟兄都有这样漂亮的女儿。我听说他们的儿子不也都在武林中很有名望了吗有没有在此地……”
不等他把话说完,武林四公子都趋前见礼,雷大叔在一旁,一一为其引见。
柳崇厚见武林四公子个个仪表堂堂,人品出众,不由点点头,赞不绝口地道:“难得!难得!贤侄们免礼!”随又转问雷大叔道,“贤世侄们个个人中龙凤,贤侄女们人人貌比天仙,他、她们,为什么不互配良缘这么多女孩子,单单都看中了展兄之子一人,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雷大叔摇头苦笑道:“对这儿女私情,我是一窍不通!这还得问问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