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血鹦鹉
说一句,血奴的头便一摇,说得多几句,血奴忽然跳上前,大叫道:“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给她这一叫,小姑娘最少倒退三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大看在眼内,不由得对武三爷的话也起了怀疑。
好像这样的一个姑娘也叫作母老虎,血奴应该叫作母什么
他真想马上采取行动。
也就在这时候,血奴凶凶恶恶的声音又传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四更左右。”小姑娘的声音轻得几乎都听不到。
“四更是不是应该睡觉的时候”
“是。”小姑娘低下头。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血奴的纤纤素手已指向楼梯的那边。
小姑娘乖乖地退了下去。
血奴的手转插在腰上,好像还在生气。
老大却差点由心里笑了出来。
他虽则没有笑出声来,眼中却已经有了笑意。
那笑意突然凝结。
小姑娘一下了楼梯,小小的身子就飞起,“嗖”地从他们的头上凌空掠过,一掠竟然有三丈。
老大赶紧连气息都闭上。
其他的六个杀手更就连动都不敢动了。
再一个起落,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中。
那张地图老大多少已有印象,小姑娘飞去的方向,他更是印象深刻,因为那边正就是小姑娘的房间所在,也就是武三爷要他们避忌的地方。
小姑娘这么听话,回去一定乖乖地睡觉。
老大吁口气,仍伏在那里。
他不动,其他的六个杀手亦只有等着。
七杀手吓了一跳,血奴却若无其事。
她看都没有再看那个小姑娘一眼,转过身,径自回房去。
宋妈妈那个房间,她也没有看上一眼,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仿佛都不知道。
只一壁相隔,她没有理由不知情。
抑或她漠不关心
漆黑的门已碎裂地上,里面也是漆黑的一片,灯光已完全熄灭。
在常笑和王风离开了之后,那里头只有死人。
死人是不是还能吹灭灯光
五丈宽的照壁灯光下惨白如雪,上面已多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洞。
漆黑的洞,带着妖异的臭。
宋妈妈那间魔室积聚的恶臭已从那个洞中透入了血奴的房间。
黑鼎中燃烧着的毒气也一定曾经从那个洞飘入。
血奴为什么完全没有事
也许,她虽已疯过了一会儿,现在已醒过来。
她疯的时候是否也杀过人
灯光亦照在她的面上,她的面色亦惨白如雪。
她躺在三丈宽的大床上,一脸的倦意,眼却仍睁大。
她的心中仿佛有不少心事。
明亮的灯光,不知何时已变得朦胧。
院外的夜雾仿佛已飘入房中。
是烟不是雾。
淡淡的白烟从一个窗子上吹入。
窗锁上,窗纸上却穿了一个小小的洞,一个小小的铜鹤从洞中伸入,烟从鹤嘴中吐出。
血奴突然察觉,“嗖”地从床上跳起身。
她跳得倒快,可是一落到地上,身子就软了,摇摇摆摆地倒了下去。
纤巧的腰身,绝色的佳人,婀娜的姿态,迷蒙的白雾,这些加起来,就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那片刻的血奴简直就像是云中的仙子。
这仙子倒得未免太快。
门窗的交口立时出现了雪亮的刀尖。
刀锋利,刀一落,只一下轻响,门窗的闩子便断了,七杀手推开窗门,鬼魅般飘入。
老大虽然想第一个冲上去抱起血奴,可是他的一个兄弟比他还快。
那个杀手正要将血奴抱起,血奴的眼睛倏地张开,瞪着他。
他吃惊都来不及,血奴的纤纤素手已切在他的咽喉上。
“咔”的一声,他的脖子便一旁垂下,人亦死鱼般倒下。
他的眼睁大,眼中充满了惊讶。
面上虽然蒙着黑巾,但可以肯定他的面上现在亦必是一脸惊讶之色。
“叮当”一声,那个铜鹤从他怀中跌到地上,方才将闷香吹入房中的那个人原来就是他。
铜鹤已经没有光彩,想必已用过了不少日子。
一个惯用闷香的人对于他所用的闷香的效力,一定很清楚。
应该昏倒的人竟然没有昏倒,已经够他惊讶的了。
其他的六个人亦怔住在当场。
老大更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
方才他还抱怨自己不够快,现在却不能不替自己庆幸。
第一个抱起血奴的如果是他,那一掌就一定砍在他的脖子之上。
他虽然逃过那一劫,一颗心并没有放下。
他担心血奴将那条母老虎叫回来。
血奴没有叫,翻身跳起来,一脚将那只铜鹤踢出窗外,冷冷地瞪着他们,道:“用这些闷香就想将我弄倒”
六杀手没有作声。
血奴接着问道:“是谁叫你们来的武三爷”
六杀手不禁又一怔。
他们实在不能肯定这是血奴瞎猜,还是血奴早就已知道。
他们都蒙着黑巾,一双眼睛却外露。
血奴虽然看不到他们面上的表情,却可看到他们眼里的神色,冷笑道:“武三爷就耐不住,要采取行动,也不该找我。”
六杀手仍不作声。
血奴冷笑着接道:“即使他认为我亦是非对付不可,也该派几个像样的角色,好像你们这样的要借助闷香的几个小毛贼,他叫你们到来,岂非等于叫你们送死”她摇摇头,又道,“我本来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杀你们,可惜,我现在的心情很恶劣,你们偏偏又对我用上了我平生最憎恶的一种手段。”
这番话说完,她的架势已摆开,左手猫爪一样曲着,右手却勾起了食中两指。
六杀手最少有五个盯紧了血奴,老大的目光却在游移,从五个兄弟面上掠过,才落到血奴的面上。
目光一落,他的人也扑出。
其他五个杀手亦同时发动。
目光原来就是种暗号。
六个人都没有用刀,张开六对手分从六个方向扑上,都是同时扑到。
那一瞥之间,六个人显然已有了默契。
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合作,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配合行动。
血奴只有一个人,一对手。
她的手中也没有兵器,一个人,一对手,是不是能够同时应付六个人,六对手
如果是小毛贼,那一定可以应付得来。
这六个人却不是小毛贼。
血奴终于亦看出他们并不是小毛贼,她看出的时候,六杀手已经到了。
六对手虽然没有十二种动作,也已不止六种。
血奴一声娇喝,一脚踢翻一个杀手,左肘反撞在一个杀手的胸膛上,右手勾起两指毒蛇般插向老大的眼珠。
“哧”的一声,老大蒙面的黑巾在指尖下迸裂,血从裂口中飞出,血奴两指的指甲上亦有血。
好在老大眼快,左手捉住了血奴的右臂,右手同时去点血奴的穴道。
几乎同时,血奴的左手亦已给另一个杀手捉住,她的右脚亦给一个杀手抱起。
她的脚踢得并不高,本不易于抓着,可是那个杀手却一心对付她的脚来的。
给她踢翻的那个杀手目的反而是在抱住她的腰。
现在就算不抱住她的腰都已不要紧。
她已有一只手一只脚落在别人的手上,剩下的左脚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种情形下,她当然想叫救命。
只可惜她的口已同时给后面扑上的一个杀手掩住。
老大的右手紧接点到,一连最少点了她七八处穴道。
她整个人立时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