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流星蝴蝶剑
凤凤抿了抿嘴,冷冷道:“那是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态度突然变了,因为她已有恃无恐。
孟星魂也已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立刻问道:“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凤凤眼珠一转,悠然说道:“我跟他的关系,总比你密切得多,你最好也不必问得太清楚,否则……”
孟星魂道:“否则怎么样”
凤凤用眼角瞟着他,道:“否则你就得叫我一声好听的,因为将来生出的孩子,就是你的小舅子,你怎么能对我这样不客气!”
孟星魂吃惊地看着她,不但惊奇,而且怀疑。
他当然看得出她是个非常美丽、非常动人的女孩子,但他已看出了她天性的卑贱。
“一个人竟连自己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人是她不能出卖的”
他永远想不到老伯竟会和这么样一个女人,发生如此密切的关系。
凤凤看着他的眼色,冷冷道:“我说的话你不信你看不起我”
孟星魂绝不否认。
凤凤冷笑道:“我知道你已看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才看不起我,但你又比我高明多少呢你还不是跟我一样,一样是卖的!”
她又抿了抿嘴,道:“但是我还比你强些,因为我还能使别人快乐,你却只懂得杀人。”
孟星魂的心在刺痛,咬着牙,慢慢放开手。
凤凤的衣襟又散开,她晶莹的胸膛又露了出来,她并没有掩盖住的意思,眼波流动,忽然展颜一笑,嫣然道:“其实我也不该对你太凶的,因为我们毕竟总算是一家人。”
孟星魂道:“你……你也是从高老大那里出来的”
凤凤点点头,微笑道:“所以我才说,我们本是一样的人,你若对我客气些,我也会对你客气些,你若肯帮我的忙,我也会帮着你。”
她突然又沉下脸,道:“但你若想在什么人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就有法子对付你。”
孟星魂看着她,看着她得意的表情,几乎忍不住又想呕吐。
他面上却仍然毫无表情,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当然一定知道老伯在哪里。”
凤凤昂起头,悠然道:“那也得看情形。”
孟星魂道:“看什么”
凤凤道:“看你是不是已明白我的意思。”
孟星魂沉默了很久,终于慢慢地点点头,道:“我明白。”
他的确明白,她怕他在老伯面前说的话太多。
凤凤嫣然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的,你看来并不像是个多嘴的人。”
她又变得很甜,轻轻道:“我们以前是一家人,以后也许还是一家人,我们两个人若能一条心,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哩。”
孟星魂捏紧手掌,因为他已几乎忍不住要一个耳光掴过去。
他实在不懂,老伯怎么会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怎能忍受一个这样的女人
老伯本该一眼就将她看透的。
孟星魂当然不懂,因为他不是老伯,也许因为他还年轻。
年轻人和老人之间,本就有着一段很大的距离,无论对什么事的看法,都很少会完全相同的!
所以老人总觉年轻人幼稚愚蠢,就正如年轻人对老人的看法一样。
年轻人虽然应该尊敬老人的思想和智慧。
但尊敬并不是赞成!
服从也不是!
【第二十八章】血脉相连
繁星满天,星星,不是流星。
流星的光芒虽灿烂,但在瞬间就会消失。
只有星星才是永恒的,光芒愈黯淡的星,往往也愈安定。
虽然它并不能引起人们的赞美和注意,但却永远不变,永远存在。
做人的道理,是不是也一样
孟星魂抬起头,凝视着满天繁星,心情终于渐渐平静。
这一年来他渐渐学会忍受一些以前所不能忍受的事。
直等他心情完全平静后,他才敢看她。
因为他本已动了杀机,已准备为老伯杀了这女人。
但他并不是老伯,怎么能为老伯做主
没有人能替别人做主——没有人能将自己当作主宰,当作神。
孟星魂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的意思我已完全懂得,现在你能带我去见老伯”
凤凤眼波流动,说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去见他”
孟星魂道:“是。”
凤凤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不见他反而好些。”
孟星魂道:“为什么”
凤凤悠悠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已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了,除了麻烦外,什么都没有。”
她咬着嘴唇轻轻道:“但是我却能给你……”
孟星魂不想听她说下去,他生怕自己无法再控制自己,所以很快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去找他,并不想要他给我什么。”
凤凤眨眨眼,道:“难道你还能给他什么”
孟星魂一字字道:“只要是我有的,我全都能给他。”
凤凤道:“我实在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
孟星魂道:“你以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凤凤道:“一个聪明人。”
孟星魂道:“我不聪明。”
凤凤盯着他,突又笑了,哈哈笑着道:“我刚才不过在试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可靠,否则我又怎敢带你去呢”
孟星魂冷冷道:“现在你已试过了。”
凤凤笑道:“所以现在我放心了,你跟我来吧。”
她转过身,面上虽仍带着笑容,但目中却已露出了怨毒之色。
她本已如飞鸟般自由,想不到现在又要被人逼回笼子里去。
为了换取这自由,她已付出代价。
现在她发誓,要让孟星魂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还给她。
这密室的确就像是个笼子。
老伯盘膝坐在那里,他本想睡一下的,却睡不着。
只有失眠的人,才知道躺在床上睡不着,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所以他索性坐起来,看着面前的水池。
水池很平静。
凤凤走时所激起的涟漪,现在已完全平静。
可是她在老伯心里激起的涟漪,却未平静——老伯心里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就仿佛突然失去了精神的寄托。
“难道我已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老伯实在不愿相信,就算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因为他深知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但他又不能不承认。
因为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希望她能快点回来。
除了这件事外,他已几乎完全不能思索。
他忽然发现他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聪明,也没有他自己想象中聪明。
多年前他就已判断错误过一次。
那次他要对付的人是汉阳大豪,周大胡子不但好酒好色,而且贪财。
一个人只要有弱点,就容易对付。
所以他先送了个美丽的女人给周大胡子,而且还在这美人身上挂满了珍贵的宝石和珠翠。
他以为周大胡子定已将他当作朋友,对他绝不会再有防备。
所以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汉阳,却不知周大胡子早已准备好埋伏在等着他。
他带着十二个人冲入周大胡子的埋伏,回来时只剩下两个人。
那次的错误,给了他一个极惨痛的教训,他本来发誓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谁知他又错了,而且错得更惨了。
“就算神也有算错的时候,何况人”
老伯一生所作的判断和决定,不下千百次,只错了两次并不算多。
但除这两次外,是不是每件事都做得很对
他的属下对他的命令虽然绝对尊敬服从,但他们究竟是不是真正同意他所做的事呢抑或只不过因为对他有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