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七种武器2:碧玉刀多情环
华华凤道:“可是他刚才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说。”
卢九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华华凤道:“难道就因为他知道我在说谎,也知道夜来的下落,却生怕被我看出来,所以才肯受那种罪”
卢九点点头,道:“其实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对他也早已有了怀疑。”
华华凤道:“哦”
卢九道:“那天铁水和段玉交手时,他一直站在船头袖手旁观,一直都希望段玉死在铁水手里,王飞几次要出面劝阻,都被他阻住了。”
华华凤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人希望你死。”
卢九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华华凤道:“青龙会在这里的龙抬头老大。”
卢九道:“本来就只有这一个人,真的希望段玉死。”
华华凤眼睛里发出了光,道:“难道顾道人就是龙抬头老大!”
卢九道:“他只不过是个小酒铺的老板,可是一输就是上万两的金银,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华华凤霍然回头,瞪着段玉,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段玉笑了笑,道:“因为我要说的,全部被你们说了。”
卢小云忽然抬起头,道:“那天我在昏迷之中,的确好像看见了一个独臂人的影子,而且还好像听见他在跟……姑娘争执。”
华华凤道:“那暗器是从你身后发出的,发暗器的,很可能就是他。”
卢小云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华华凤眼珠子又转了转,道:“顾道人当真就是龙抬头老大,现在就一定不会回家的。”
卢九道:“为什么”
华华凤道:“因为他既然已知道我们将夜来看成唯一的线索,以他的为人,一定会赶在前面,先去杀了夜来灭口。”
卢小云脸色更苍白,连嘴唇都已在发抖。
华华凤故意不看他,道:“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找顾道人,看他是不是在家。”
段玉忽然又笑了笑,道:“他不在。”
华华凤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在”
段玉淡淡地答道:“卢九爷是在后面跟着我们来的,可是在卢九爷后面,却还有一个人跟着来了。”
华华凤悚然道:“顾道人”
段玉转过头,往里面那间小屋的窗户看了一眼,微笑道:“阁下既然已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喝杯酒,也好驱驱寒气。”
窗外烟波飘渺,仿佛寂无人声,可是段玉的话刚说完,窗下就传来了一阵大笑。
“好小子,果然有两手,看来我倒真的一直低估了你。”
这是顾道人的笑声。
他的笑声听来总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05
顾道人的确来了。
他虽然在笑,脸色却也是苍白的,眼睛里带着种残酷而悲惨的讥嘲之意,就像是一只明知自己落入了猎人陷阱的狼。
段玉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并没有低估我,却低估了你自己。”
顾道人道:“哦!”
段玉道:“你本不该到这里来的。”
顾道人道:“为什么”
段玉道:“现在你若是回了家,若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就是暗算卢公子的人。”
顾道人道:“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我却非来不可。”
段玉也忍不住问:“为什么”
顾道人道:“因为卢小云没有死,而你也没有死。”
段玉道:“我们不死,你就要死。”
顾道人嘴角已露出极凄凉的笑意,道:“你自己也说过,替青龙会做事的人,不成功,就得死,纵然只不过出了一点差错,也得死。”
这些话的确是段玉自己说过的,就在铁水的灵堂中说的。
顾道人居然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华华凤抢着道:“你难道已承认你就是这里的龙抬头老大”
顾道人道:“事已至此,我又何必再否认。”
段玉凝视着他,道:“你难道本就是来求死的么”
顾道人黯然道:“死在你们手里,总比死在青龙会的刑堂里痛快些。”
华华凤道:“夜来呢”
顾道人道:“你为什么不想想,她既然是你们唯一的线索,我怎么会让她还活着”
卢小云突然跳起来嘶声道:“你……你已杀了她灭口”
顾道人冷冷道:“你想替她报仇”
卢小云扑过去,又停下。
顾道人手里忽然有刀光一闪,一柄尖刀,已刺入他自己的心口。
他还没有倒下去,还在冷冷地看着卢小云,深深道:“我杀了她,你本该感激我的,我……”
他已没有再说下去,鲜血已从他眼耳口鼻中同时涌出。
天已快亮了。
东方露出第一道曙光,正斜斜地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脸上。
他终于倒下。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
他的死也实在太突然。
这件复杂离奇而神秘的事,居然就这么样突然结束。
段玉看着他的尸身,眼睛里仿佛又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喃喃地道:“你本不该死的,又何必死!”
华华凤忍不住道:“他不该死,难道是你该死”
段玉居然叹了口气,居然承认:“我的确是该死。”
他忽又转过头,看着卢小云,却说了句非常奇怪的话:“你最后看见夜来的时候,她是不是正在钓鱼”
卢小云点点头。
他又觉得很惊讶,因为他想不出段玉是怎么会知道的。
06
红日已高升,今天显然是好天气。
顾道人的酒馆,大门已开了一半,那个古怪的小癞痢,正在门口扫地。
大酒缸和小板凳,本就是终夜摆在外面的,段玉、卢九、卢小云、华华凤,围着个酒缸坐了下来。
小癞痢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嘴里喃喃地嘟嚷着,道:“就算真的是酒鬼,也没有这么早就来喝酒的。”
段玉忽然问:“你们的老板娘呢”
小癞痢道:“还在睡觉。”
段玉又问了句奇怪的话:“老板呢”
小癞痢道:“也在睡觉。”
段玉叹了口气,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四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着,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他们的脸色都很沉重,要将一个人的死讯来告诉他的妻子,本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日色又升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