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利益虽好，但白如是还是比较稳重，试探的问道：“不知林爷所说的让步究竟是什么若是过了底线，我想也没人愿意。”

徐前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不过后来不甘心，心有执念，所以就没有再去想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总想着逃避当初的一切，害怕那一幕会重新再来一次，如今，心里的害怕倒是少了些，对那些异象也有了些期待，而不再是单纯的惧怕了。”

若是蒙州和青州真的能退让，那六州去竞标剩下的七成的话，他们做一些让步，也不是不可以，至少白如是愿意这样。

之前和章南礼说过，朝廷会让出两成利，让蒙州和青州退兵，接下来，他会说服朝廷，在东州给农家弄一块栖身之地出来，也不怕朝廷不答应，首先，农家有数百万弟子，这就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分散在大楚各地，若是哪天一爆发，所带来的灾难，对大楚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想不通，徐前缘干脆不说话了，转而道：“也许这修炼法就是为了你而生的……我接下来就听你的，不过我聚集元气的速度远远不如你，而且现在被这玉筒所限制，很多时候也都不方便。”

徐前缘露出苦笑：“我自认自己在那个武道昌盛的时代，即使和各路天才也能比肩，如今才知道了什么叫做坐井观天了。”

林怀安没有管白如是的变化，直言道：“朝廷准备扩张东土，农家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为的就是一块栖身之地，灵石矿他们不需要，只想要一块地盘，能容得下农家那数百万弟子便够了。”

屋外，有护卫敲门，语气恭敬，还有些颤抖。

即使背后疑似有仙人撑腰，也还是这般低调，这种人，要么就是类似于道家的那种心性，讲究清静无为，要么就是被背后的人，压制的很惨，没有胆子敢放肆。

白如是立刻道：“林爷这个条件并不过分，若是真如您所说的那样，蒙州和青州退出这次竞标，对于农家在东州弄一块栖身之地这个请求，我扬州肯定不会反对，甚至还可以帮林爷去其他州郡游说，这些年来，我白某人在江湖同道眼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白如是眼皮一跳，想了想，笑道：“自然是各家施展手段了，倒时候比的还是人力财力，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不过白如是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蒙青两州和林爷之间有什么关系，在下也不好过问，但是对于农家在东州寻一块栖身之地这件事，恐怕朝廷那边不见得会答应啊，林爷可是有了对策稳住朝廷那边”

林怀安淡淡扫了眼白如是，没有虚与委蛇的意思：“是我做的，你可能来得晚，不了解情况，这个事，已经在江州传开了，不知道白大宗师有没有异议对了，我听闻魔教和白大宗师有些渊源，莫非这是上门来寻仇的”

白如是一口气说完，然后低头端起瓷杯，眯了口清茶，眼神微微一眯，闪过怒意。

这林大宗师应该不是什么喜好奢华之人，看这会客厅就知道了……

白如是

这个人林华安知道，扬州的那位大宗师，并没有什么交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物。

听到夸赞，林怀安不为所动，继续变化着手心的元气，将它转变成一把剑器的雏形，元气所化，看上去依旧锋利，能看到剑器上的点点寒芒，不止是形，还有势，深藏其中，若是出手，必定能造成巨大的威力。

再次听到这打脸的话，徐前缘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么多年都怂了过来，也不在乎这一刻。

说来说去，林怀安就是在里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就像一个纽带，空手套白狼，同时谋算着两边。

白如是一身白袍，坐于椅上，旁边放着一杯热茶，茶香四溢。

“我稍后便过去。”林怀安冲着屋外喊了一句。

但是这些林怀安不可能一一和白如是说明，很多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就行了，所以对于白如是的疑惑，他只是笑了笑：“我既然敢说，那自然不会有问题，白大宗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去各州郡走一趟，除了蒙青二州，将我的话传达给另外几州的大宗师便够了。”

火焰同样炙热，好像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不过林怀安反应很快，魔教白云山离扬州最近，如今魔教被灭门，这白如是寻上门来，极有可能是为了魔教灭门一事而来。

林怀安默默看着徐前缘手中的元气幻化出一切，心有所动，开始尝试着琢磨。

林怀安点点头：“你可知，朝廷这次准备抛出几成灵石矿”

秦府会客厅内，虽然秦府如今在江州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府内各种屋子都开始了翻新和修缮，不过最近更多的还是在忙于处理其他事务，秦府的会客厅，反而还是之前那样，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奢侈华丽的挂件。

东州的荒土，他们就算分到手里，还需要费很多人力物力去开荒，对他们来说，整个东州，只有灵石矿才是他们所需要的，至于领土什么，只有朝廷才会在乎，他们根本就看不上眼，他们想的就是维持自己的利益，或者扩大利益，而没想过扩张领土去造反，现在的一州之地，对他们来说，完全足够了。

但最终的结果，都不会让双方难堪，并且看上去，好像似乎又确实得了一点好处。

徐前缘摇头：“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这五十多年，效果显微，或许是因为这玉筒的原因，它救了我，可同样也限制了我。”

林怀安道：“我之前有些猜测，等异象降临时，我们若是想先发制人，依靠之前的灵气手段肯定是不行的，想对付那个所谓的仙人，肯定需要元气，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去聚集元气。”

白如是此时表情就很亲切，笑容很灿烂，眼神带着一丝试探。

白如是也是人精，听得出林怀安这是在婉拒，并没有告诉自己详细情况的意思，他也不强求，站起身，笑着抱拳：“好，那在下就不追问了，林爷嘱托的事，一定办妥，刚好这些年来我也许久没有出去走动走动了，这一次就顺道出去看看。”

徐前缘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掌心凭空生出炙热火焰，火焰在她手中跳动，随着她的意念和掌控，不断变化着模样。

习惯性和各地大宗师打着腔的白如是没料到眼前这位会这么直爽，直接被一言堵死，愣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魔教妖人这些年行事向来肆无忌惮，自然是人人诛之，林大宗师为民除害，做得是一件大善事，至于什么在下和魔教有些渊源，这不过是江湖谣言罢了，在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和魔教之人勾结，更谈不上什么上门寻仇了。”

有事找我

对朝廷来说，一国的领土，比之灵石矿还要重要，但是大楚如今的处境，朝廷若是不答应林怀安的要求，未来可能会损失更大。

有了利益，白如是直接改了称呼，林爷这个称呼，在地位低下的人嘴里传出来，那就是巴结，可从大宗师嘴里传出来，那就是尊重和亲切。

让这些大宗师发声肯定没有问题，就像白如是之前说得那样，蒙州和青州退出竞标，给农家一块地盘，他们都愿意发这个言。

林怀安认可的点点头：“你能从当时那浩劫中存活下来，说明是有福缘的人，这一次，你的运气同样也不会差。”

看上去很平和的场面，等放下手中的瓷杯之后，白如是话锋一转，道：“听闻白云山魔教前些日子被神秘高手袭击，满门被灭，不知林大宗师可听说此事”

给农家一块地盘来换取蒙州和青州两州退出灵石矿竞标这个条件，白如是想了想，觉得很划算。

林怀安：“七成，让八州共同竞标，朝廷算盘打得很好。”

林怀安有些好奇：“这玉筒里到底有什么”

徐前缘说话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张口道：“当初我们所记载下来的只有修炼法，而其他的，都是各自的一些猜想，还在尝试阶段，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去修正和记录。”

不远处的脚步声打断了白如是的猜想，他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冠，确认没有一丝皱褶后才露出温和笑容，面朝会客厅的大门。

“林大宗师，有礼了！”

而林怀安也没有管已经陷入呆滞的他们，直接寻着会客厅的方位走去。

这货，也是表里不一，各有一套的斯文败类……

白如是想了想，笑道：“其他人不清楚，但是我们这样的人，肯定知道的要多一些，林大宗师这是明知故问了，消息无误的话，朝廷那边传言是七成。”

白如是直接开门见山：“先恭喜林大宗师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江州，在下今日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厚礼，就一些绵薄心意，已经交给府上的下人，还望不要嫌弃。”

除了火焰之外，她还以为元气为基本，幻化出各种武器的雏形，比如长剑、长刀等等一系列可攻击的手段。

林怀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抬起手，暴躁的灵气从天地间聚集而来，疯狂涌入体内，他没有明白徐前缘的意思，秦天和典山他们，可能因为天赋的问题，用这神秘修炼法去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灵气，再转化成元气，或许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可是这徐前缘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也算是天子骄子，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来。

“我所处于的那个时代，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怪不得你之前那般自信……”

白如是的疑虑很正常，林怀安没有意外。

俩人互相抱拳，互相道了些客气话之后，白如是便离开了秦府，这一次的商谈他还算满意，至于去各州郡跑腿这活，看上去好像不太体面，可他有自己的算计，虽然这事的发起人是这位林爷，但这件事他也在其中奔走了，等以后事情成了，那各州大宗师也要记住他这一份情面。

他长袖善舞，对于这心拉拢和交好人物的心思，一向是熟能生巧，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满意的。

不过，随着离开秦府有一段距离之后，他皱下了眉头，貌似，自己这次来秦府，是想试探下这位林爷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仙人撑腰，可结果，自己好像啥都没有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