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昭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看到夏藏风的车子停在?外面。
是来接她的。
上车后,她对夏藏风说:“如果你事情比较多的话,不?来接我也没?关?系。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不?至于一个人回不了家。”
“我知道。”夏藏风直言:“是我想来接你。”
他说完看向?谢言昭,见谢言昭眉眼弯弯,唇角上翘,不禁也跟着她笑起来。
“带你去吃饭吗”
谢言昭摇摇头,“送我去音乐厅吧,可以吗”
“去音乐厅”
“嗯,同事找我有点?事。”
因为谢言昭强调自己在?音乐厅需要呆很久,后面会有同事送她回家?,夏藏风只好先回去了。
不?过临走前,谢言昭说下次请他吃饭,当今天给她做司机的谢礼,让他稍有失落的心情得到好转。
谢言昭停薪留职这段时间,乐团的其?他人照旧在?做日常练习,只是她不?在?后,没?有人给他们做指导和校音,尤其?是担当一提二提的同事,在?她离开后很不?习惯。
他们最近在?排一首巴齐尼的《妖精之舞》,曲目素有地狱难度之称,因为整首曲子包含了跳弓、音阶快、音程跳跃奇特、弓法复杂、双音等特点?,需要极强的演奏技巧。
谢言昭不?在?的时候,由负责和声的第二小?提琴首席做指导,但是她发现自己演奏得也有点?吃力,于是就想把谢言昭喊回来帮忙。
乐团的同事对谢言昭都很友善,从不?谈论网上的事情,他们也似乎不?在?意,见到她只是惋惜她不?在?,让他们的排练加大了难度。
从音乐厅出来时天色擦黑,谢言昭准备跟同事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好巧不?巧,在?餐厅门口撞见了沈连枝。
谢言昭往里走,沈连枝是往外走,跟在?冷姝的后面。
冷姝跟一个陌生女人有说有笑,从她略微前勾的背脊能?看出,那个陌生女人应该是某个“资方”大佬,所以谢言昭猜,沈连枝今天是出来见广告商或者制片人的。
沈连枝也注意到了谢言昭,看到她时还?有些吃惊,等发现她只是跟乐团的同事一起出来吃饭,无声地勾唇笑起来,笑容很轻蔑。
跟着服务生进包厢落座后,谢言昭让同事先点?菜,说自己遇到了一个熟人,去打个招呼。
晚上的燕城打上了各色霓虹炮灯,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光影闪烁,行人如织。谢言昭出来后,见到冷姝在?前面不?远处跟那个陌生女人继续聊着什么,沈连枝没?有跟过去,她站在?餐厅外面,姿态好整以暇,似在?等人。
她确实在?等人,在?等谢言昭。
沈连枝见谢言昭出来,主动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谢言昭笑笑:“也没?有很久,八天而已。”
“你记这么清楚,想必是度日如年吧也是,被乐团停职,网络的风评又那么差,没?办法再?接到一档像《花路》一样不?在?乎嘉宾口碑的节目,每天无所事事,肯定很无聊。”
谢言昭没?有反驳:“我的时间确实很多?。”
听她这么说,沈连枝面上显露得意之色,接着口中?怪里怪气地叹一声气,“唉,真羡慕你。我最近事情多?得不?得了,今天见媒体记者,明天见广告商,时间都不?够用的,要是能?把你的时间匀一匀给我就好了。”
被她这么阴阳怪气一通说,谢言昭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最近过得不?错”
都说红气养人,这个词在?沈连枝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才过了八天,脸已经消肿了不?说,而且变得比上次见面更精神?了,整个人的气质和状态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那都是多?亏了你呀,过几天,我还?要见一个影视项目制片人呢。”沈连枝话里掩饰不?住的得瑟。
“那我善意提醒你,你要好好记住现在?的感受。”谢言昭说。
沈连枝面上不?屑:“我不?需要记住,以后我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是吗”
谢言昭话里有话,沈连枝下意识多?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见了一个人。”谢言昭道。
“你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是你舅舅。”
听到谢言昭说她见的人是黄新建,沈连枝心里咯噔一声,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是很明显的,肉眼可见的紧绷,但她仍故作轻松道:“我跟他只有亲戚关?系,工作上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你少唬我了。”
谢言昭喜欢唬人,是沈连枝从射箭场上得出的经验。明明射箭场不?是她家?的,但她那口气就很能?唬人。
所以她猜,她现在?也是在?吓唬自己。
强弩之末罢了,为了在?她面前不?跌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