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他的理想跟抱负，我的话不管用，劝不住他，他执意要去。”

看着王琼闪着泪光的双眼，沈妍有些共情。

儿子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被人从前线抬回来，又有哪个当母亲的不心痛。

她能够理解王琼的心情。

沈妍反手握住王琼的手，安慰道：“大娘，你也别想太多了。”

“福人自有天相，华远洲这次没有还能活着回来，就足以说明他是个被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一定不会再有事的。”

“哎！希望如此吧。”

王琼擦了擦眼泪，“丈夫死的早，就这一个儿子了，要是他再出现点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沈妍耐心道：“大娘，你可千万别那么悲观。思虑太多对身体不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更应该好好养才对，放宽心，华远洲没那么脆弱的。”

王琼沉重地点了点头，“小妍，还好有你在。”

“可是就连你这个最懂得体贴我的人，也要跟着远洲走了，哎！往后我心里堵得慌的时候，都不知道还能找谁说话了，”

“大娘......”

“罢了。到底你们俩才是两口子，更应多相处培养感情才是。”

王琼忽然握住沈妍的手腕，疲惫的眼里划过一丝尴尬。

她盯着沈妍看了片刻，终于讪讪地开口：“小妍，你....你还是不愿意喊我一声妈吗？”

什么！

沈妍犹遭电击，条件反射“蹭”地一下就从站了起来。

王琼的这这番话着实让她感到措手不及。

“大、大娘，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华远洲跟你说了什么？！”

沈妍结结巴巴地问。

“哎！没有，不关他的事。”王琼小声低喃，“我就是在想啊。”

“刚开始你和我不熟，跟远洲也没有感情，我都能理解。只是，你....你已经嫁到华家那么久了，是不是也可以改口了呀？”

“大娘，我....”

沈妍实在是改不了这个口。

别说是之前了，哪怕是现在，他和华远洲也没有感情啊！

“哎，好吧！我知道了！”王琼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勉强笑了笑，“没事儿小妍，我不勉强你，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沈妍望着王琼的面容，看她不像是在假大度，这才放下心来。

王琼温柔地捋了捋沈妍额前的发丝，就像对待女儿一般，柔声道：“好了小妍，耽误了你那么时间，想必你听着也烦了，我回屋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沈妍点点头，却是因为方才的长谈没了睡觉的心思。

第二天上午就有邮差上门给送电报来。

华远洲看完内容，神情严肃地看着沈妍：“上面回信了，时间定下了，让我们过完年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