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盯着她紧闭的唇瓣,右眉一挑,眼底带着愉悦。
原来,他不知道啊。
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他眼底的愉悦退去,渐渐生了沉郁。
蓐收攥紧身侧的手:‘你喜欢他?’
阿念有些惊讶,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在蓐收心中这么重要,原来蓐收是隐藏的妹控啊!
那是不是……可以借此把他调离这里?
阿念这么想着,果断点头,她没骗人,确实是有喜欢的。
‘辰荣残军没有未来,他也没有。除非他放弃辰荣军,不然,师父和我都不会同意。’
相柳松开压在阿念腰后的手,收回的中途被阿念抓住。
阿念看向蓐收,表情认真:‘我们能为辰荣军寻得一条出路的。’
这事,她和政哥商量过了,辰荣军的未来在信念寄托的转移。
洪江的许多袍泽都殉了国,他不可能投降西炎。
辰荣残军里许多士兵都渴望过安稳的日子。
辰荣国已亡,他们知道自家面临的是绝境,一生能望到尽头,可他们不会选择当逃兵,更不会投降灭了故国的西炎。
这一点,洪江明白,相柳也清楚。
故国已亡,故脉仍在。
辰荣熠的子嗣,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只要两人的子嗣还有姓辰荣,那辰荣就未绝。
一切,看政哥安排。
蓐收看向相柳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像在看一个拐骗犯。
他上前拉着阿念往海面跑,阿念紧握着相柳的手,相柳定定地看着阿念。
一串人越出海面,蓐收盯着阿念握着相柳的手,声音很冷:“松开,我带你回皓翎。”
阿念甩开他,直接躲到相柳身后:“不,我不回皓翎,我要陪阿政。”
蓐收被气笑了:“你究竟是想陪阿昭,还是被相柳勾了魂,你自己心里清楚。”
阿念不以为意,她当然清楚,政哥比除娘亲外的所有人都重要。
相柳面上冷然,气势朝着蓐收压过去:“她不愿走,那就不走。”
蓐收也外放气势,毫不相让。
阿念半点不着急,还有心情在心里评价:气势不错,但,不如政哥多矣。
她拨弄着手指,语气与往日并无不同:“父王会同意的。”
这可是心甘情愿戴绿帽,还想把国家送给女神侄子的情圣。
蓐收不信,蓐收甩袖离去。
师父昨日来信要他回去,他本还想再拖些时日,如今……他要告知师父,让师父把人召回来。
再让阿念待下去,她都要搬去与相柳同住了。政昭只知道宽纵阿姊,根本不懂陷入错误情爱的女子,可能会遭遇什么。
“他很讨厌我。”
阿念点头:“这是当然的,我们自小长大,他把我当亲妹妹,有男子和妹妹亲近,做哥哥的心里自然不舒服。”
“你确定他只把你当妹妹?”
他看不像。
阿念和相柳到了一处岛上:“父王提过把让我们在一起,蓐收当时吓得整个人就差跳起来了,说是把我当亲妹妹看的。”
亲妹妹,还是情妹妹?看蓐收的反应,明显是偏后者。相柳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子,在手中摩挲。
“我嘛,自然也拒绝了,他还要多谢我为他断了父王的念头。”
阿念找了一处坐下,看相柳还站着,晃了晃他的手。
相柳于是也跟着坐下。
“我父王还是很疼我的,在没碰到与西陵珩相关的事情之时。”
阿念看着海面,一望而无际,阳光洒在海面上,凝成星星点点的光缀成的绸缎,让人心喜。
看着水光交织而成的绸缎,被风吹出褶皱涟漪,阿念有了倾诉的欲望。
“西陵珩是父王的妻子,以前是,自休后是,以后也会是。”
阿念脸上带出了几缕嘲讽,西陵珩可不愿意和皓翎少昊搭上关系。
当初明明说好了,她帮助少昊上位,少昊为她哥哥助力。
结果,他见死不救,西炎仲意死了。
在西陵珩看来,就是少昊背弃了合作伙伴,她信错了人,终究是有软肋,也在意西炎,最终只是自休,没有做绝。
“父王不是做不到立我娘亲为后,只是那后位一直都为西陵珩空着。”
虽然人家不稀罕。
“而我娘亲被父王带回宫中,也是因为她长得和西陵珩极像。”
西陵珩要是还活着,知道了,怕是被恶心死。
“对娘亲而言,这是幸运,不然,父王不会看上又聋又哑又平凡的她,待她温柔,让她得享富贵,不再为生活所苦。”
就像现代贫苦的残障人士,因为长得像富豪深爱的前妻子,被带去身边养着,对她还很温柔,立刻脱贫入富。
“西陵珩的女儿,皓翎玖瑶,她被西炎王送去玉山,跟随王母修炼。后来她私自下了玉山,再无踪迹。”
“西炎国质子因是西陵珩的亲侄子,被父王收归门下,受父王看重,处处优待。”
“同是父王的徒弟,蓐收学的是为臣之道,玱铉学的是为君之道。
对我弟弟,父王只放开了书房,没有多行教导。”
重度脑残级别的恋爱脑?
“我的名字是皓翎忆,小名阿念。弟弟原来叫皓翎慕,小名眷汝,只不过被弟弟强烈抗议,给改了。”
“在父王眼里,娘亲是西陵珩的替代,我是皓翎玖瑶的替代,弟弟是他幻想中他和西陵珩的儿子。”
“父王,看中玱铉,想把皓翎送给将来成为西炎王的玱铉。”
相柳只觉得费解:“你父王确定没被下蛊?”
阿念咂咂嘴,语气随意,明显不放在心上:“也许因为是同好吧,玱铉把我当皓翎玖瑶的替代品来着。”
相柳把石子丢进水中:“真的喜欢,为何找替代者?虚伪!”
长得再像,不是那个人,就什么都不是。
这些高等神族,尽弄些恶心人的操作。
相柳看了眼阿念:嗯,她除外。她弟弟,也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