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边与苏颜寒暄,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她为何在失去侯府的支持后,依然能够如此挥金如土。
“母亲,近日见您依旧出手阔绰,不知是否有了新的营生?”太子微笑着问道,像是聊着家常,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探究。
苏颜淡然一笑,语气颇为自信,“殿下,我虽在后宅多年,但是商贾出身,生来就对银钱敏感,只要我想,不管是什么产业,到了我手里都能翻上几番的利益。”
苏颜顿了顿,带着几分感慨:“当年的忠义侯府多破落啊,老侯爷留下的大笔赌债,是我填的;忠义侯府的产业是我挽回的;外面的人情跑动,用的也是我的嫁妆,十多年来,谢南城从我这里拿走银子,何止百万两。”
“如今想来我也知道了那笔银两去了何处。”
陆陆续续拿走的,大概都给当时的太子送去了。
谢南城倒是脸皮厚,慷他人之慨。
太子听到这话也想到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位养母说这些,竟然如此厉害。
谢玉堂站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从未想过,侯府的兴盛是靠苏氏一手撑起来的。
苏颜却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继续说道,“也是我心善,每月补贴给侯府的银子都是一笔巨款,可惜真心错付,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喂了狗,至少还能朝我摇两下尾巴。”
太子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承认别人优秀难吗?
好像是挺难的,不过,他怎么觉得连他都骂进去了?
而谢玉堂觉得有些难堪,艰难开口辩解,“父亲没有下毒害你。”
苏颜的笑容瞬间收敛,看向谢玉堂,认出他是谁后,嗤笑了一声,“不是你父亲,那就是你母亲,若是我没有成功和离,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才是最大的得益者。”
她的语气变得冷冰,带着讥讽,“为了这些黄白之物,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好处全给你们占了,你难不成还想倒打一耙,说我自导自演,下毒害自己?!”
苏颜声声质问,挤兑的谢玉堂面红耳赤,“我会查明真相,暗中肯定还有第三股势力。”
苏颜冷笑,“你说有就有吧,如今说这些还有意思?”
忽然,苏颜想到了什么,鄙夷的看着他,“你们侯府怕是支撑不下去了吧?才求殿下来这里找我,我就单单只是拿走了我嫁妆的一半,以往的那些看在殿下的情分上没有追究,别不知好赖找我麻烦。”
“我够宽容的了,你们就算去要饭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养着整个侯府十五年,包括你们母子三人,我不曾亏欠你们的,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转头就来对付我,摸摸你们的良心,可还在?!”
事情的真相往往鲜血淋漓,谢玉堂脸色渐渐苍白,无力反驳。
一家子依附在原主身上吸血,最后将原主一脚踢开,就是这么无耻。
太子垂眸,回想起在侯府中的日子,什么都不缺,样样都是精品,那个时候他没怀疑过,直到成为太子,他才知道侯府的奢靡程度。
好像无人关心那些东西哪里来的,用了多少银两,反正府中是不缺银子的,苏氏对他也大方,给他的全是最好的。
想起往事,太子不免有些触动。
苏颜指桑骂槐一通,心中畅快无比,真是上赶着来找骂。
不骂都对不起原主受的欺骗。
至于她说的那些话,除了银子的事情是真的,其他的嘛,反着听就行了。
她——就是罪魁祸首,暗中的第三股势力,嘿嘿!
太子离开的时,表情讪讪的,谢玉堂则是一脸失魂落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无法相信他的父亲会是那样一个无耻小人。
苏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喝了口茶,聊了这么久,菜都冷了。
“桑叶,去买几只烤鸭,我们带回去。”苏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