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归与你舅舅有勾连的事情本宫最近才知道,你父皇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恐怕是此事暴露,才让你父皇下定决心,现在黄归自身难保,你舅舅断了一翼。”
“不仅如此,他与黄归的暗中往来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除了你父皇的猜忌以外。”
“现在的黄归在府里称病,大将军之位刚回来没有多久又被人暂代,”贤妃的笑容有几分嘲讽:“还有他当年的剿匪之事要被重新清查,居然还留了活口,白给人留了人证。”
“大理寺沈渡是什么人,铁面无私,铁血无情,就算你舅舅出面也帮不了黄归。”
四皇子倒抽了口气,舅舅与黄归有往来的事他是丝毫不知,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一个是东营大将军,一个手握红羽军,两个怎么能往一起凑?!
他突然间觉得好笑,也如心里所想的那样笑出声:“母妃,儿臣如今才觉得输得一点也不冤,丝毫不冤,就算皇后娘娘没有旁的儿子,也轮不到儿臣。”
贤妃沉默,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佛珠,手指的骨节发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除非舅舅消失或交出兵权,否则儿臣永远到不了那个位置。”四皇子直言不讳道:“或许在母妃看来舅舅会是儿臣的助力,但在儿臣看来,安北侯府才是儿臣最大的绊脚石。”
“若儿臣只有一身才干,而无这样的母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罢了,罢了……”
“你是想放弃?”贤妃突然红了眼,不甘心地起身:“你可知这些年母妃为了你耗费了多少心神,为了图个好声名一头扎进佛堂,好不容易得了贤名,不全是为了你?”
“你舅舅虽然有些野心,但也愿意为了大局不出头,隐忍了三年多,宣武侯夫妇失踪了多久,安北侯府就沉寂多久,你如今怎么能轻易放弃?”
“不然呢?母妃与舅舅难道想造反不成?”四皇子一句话惊得贤妃脸色煞白。
她仓惶地看向门外,明明早就打发走了宫人,儿子的话还是让她肝胆俱裂,他岂敢!
“若是没有这般准备,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四皇子说道:“或是等着太子犯错吧。”
贤妃不语,近日皇后得意洋洋,同样作为输家的贵妃没少奚落她,但有些事情,贤妃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比如最近曲家二老突然返回都城,还得了皇帝赐菜。
这件事情看上去似乎与最近的事情无关,昭妃都死了多少年了,尸骨都成渣了吧?
这种时候她的双亲返回,皇帝就马不停蹄地上去卖好,哪怕时隔多年,贤妃依旧感觉到了为自昭妃的压制,心底既不虞又有些亢奋。
不管她生前如何受宠,如何被称为皇帝真心爱的人,不也是只能封个妃位,不也一样不能生下嫡子嫡女,还要被自己算计丢了性命?
可惜,若是自己的孩子做了太子才算真正的赢,现在却被人截糊,这是她念无数遍佛经也无法平息的遗憾,此刻听到儿子所言,也是被踩到了痛处:“你……
“儿臣说的是实话,不过恕儿臣直接一些,父皇既然能出其不意封二皇兄为太子,想必早有防备,舅舅若是想试一把也未尝不可,结果恐怕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完蛋。”